第38章 开军校!开军校!开军校!(求月票)(2/2)

朱由检终於忍无可忍,將手中的试卷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上。

朱由检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兵家策论,分明不过是一篇文采稍弱的进士文章而已。

通篇都是天人感应、道德感化、天命所归,听起来玄之又玄,实则虚无縹緲。

他铁青著脸,又翻开了第二题。

第二题的题目,在朱由检看来设置得更有价值,也更难回答。

古之戎车、舟师,沿及千年,其利安在?

后世车船之制不一,孰利孰弊?

请结合李陵浚稽山之战,牛车为营,终被匈奴铁骑所破;曹操赤壁之役,铁索连舟,终遭祝融之灾。

论我朝用车战以御虏,用海战以防倭,二策是否可行?

好!

这才是真正的军国要务,直指大明当时的军事困境。

但要答好这题,非得有踏踏实实的边地海疆实战经验才行,他反正是答不上来。

却不知这位状元公又打算怎么回答?

朱由检快速扫过第二份答案

果然,这位状元公的答案,却又是一碗陈年老汤,换汤不换药。

对於车阵和舟师的利弊,不过蜻蜓点水。

转而又开始高谈阔论——器有利钝,存乎其人;法有优劣,惟在得人。故知圣王之应天下,惟其时,惟其人而已。

朱由检只觉胸中一股鬱气直衝脑门。

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说来说去,不过是为自己的无知开脱而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扫过殿下那三位噤若寒蝉的武学教习。

……

看著眼前这三人的瞬间,他就明白了!

为何这等空谈误国的文章,竟能得到翰林考官们的一致推崇?

因为评判的,是那些不通兵事、好为虚言的文官!

因为教授的,是这些皓首穷经、寻章摘句的酸儒!

他们自己就不懂军事,不懂战爭的血与火。

他们所能欣赏的,也只有这种附庸风雅、阳春白雪的锦绣文章!

名为选將,实为选文!

名为考武,实为考德!

器不称其名,则必有偽!

名不副其实,则必有殃!

如此取士,与纸上谈兵的赵括何异?

大明朝,就是用这等標准,来选拔为国戍边的將帅吗?

可笑!

可悲!

可嘆!

这哪里是在选拔將才,分明是在培养一群赵括!

这与八股取士,何其相似尔!

用一套固定的模板,选出一群“聪明人”,然后让这群聪明人,用德行和操守去治理整个国家。

而现在,大明的军队中,居然也是以此標准来筛选的吗?

朱由检只觉一阵荒谬。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那三位教习正因刚刚朱由检无由来的暴怒瑟瑟发抖。

见状如蒙大赦,齐齐行礼,缓缓退出殿外。

殿內,顿时只剩下朱由检与徐应元。

徐应元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低声道:

“陛下,殿外还有三百余粗通文墨的伍长,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朱由检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要將胸中的鬱结之气一併排尽。

这些腐儒,是指望不上了。

武之不兴,自文轻之。

这腐朽到骨子里的武学,不推倒重来,看来是无药可救。

他之前出于谨慎不愿做蒋光头,但现在看起来,纵使光头千般愚蠢,开学校总是不蠢的。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眼中的失望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静与决然。

他看著徐应元,一字一句地说道:

“传旨。“

“在大殿之中,给朕摆三百张桌子。”

“朕,要亲自给他们出题,考上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