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京城恶少作妖,陈平川:你要脸不要?(2/2)

他的脸瞬间涨红,嘴巴张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陈平川引经据典,字字诛心,他若反驳,便是公然与圣贤为敌。

慕容修眼中爆出异彩,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隨即哈哈大笑,一把拉住陈平川的手臂。

“兄台高才,何必与夏虫语冰!”

他拉著陈平川径直走向楼梯,再也不看燕世藩一眼。

两人进入地字號房,关上房门。

窗外,是燕世藩气急败坏、语无伦次的叫骂声。

窗內,是两个未来將搅动大业风云的年轻人,心照不宣的对视。

一场围绕科举的战爭,在踏入京城的第一天,就已无声地打响。

……

客栈安顿下来,陈平川的日子便过得如钟摆般规律。

他每日闭门不出,窗扉紧闭,將京城的喧囂隔绝在外。

桌案上,策论典籍堆积如山,他一头扎进去,便是晨昏顛倒,不知今夕何夕。

而同住的慕容修则截然相反,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

他几乎夜夜外出,衣袂翩翩地穿梭於京中各式各样的文会、酒宴,结交的朋友遍布三教九流。

每次深夜归来,身上都带著几分酒气和挥之不去的脂粉香,与陈平川形成鲜明对比。

“平川兄,科举之道,七分考文章,三分靠人场。”慕容修不止一次地劝他,带著真诚,“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怕明珠蒙尘,被泥沙掩盖啊。”

见陈平川不为所动,他压低了声音,身子凑近了些,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主考官的喜好,同科士子的风评,甚至是谁与谁交好,这些都是无形的考卷。你总得出去露露脸,让人家知道庐州解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吧?”

陈平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骨子里那份低调,让他本能地厌恶这种附庸风雅的交际。

见他油盐不进,慕容修终於嘆了口气,拿出杀手鐧:“明日礼部侍郎的公子张普初,在曲江池畔主办『曲江诗会』,京中但凡有些才名的举子都会去。这你总该去见识见识了吧?就算不去交朋友,去听听別人的锦绣文章,知己知彼,也是好的。”

盛情难却,陈平川终是点头应下。

次日,曲江池畔,水榭楼台掩映在依依垂柳之间。湖面如镜,倒映著画舫上的丝竹与欢歌,一派文人雅集、风流蕴藉的景象。

然而陈平川刚一踏入,便感觉到了不对。

这场所谓的诗会,与其说是文人切磋,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

而主宾席上,被一眾书生眾星捧月般围在中央,正满面春风、高谈阔论的,赫然便是那日在悦来客栈囂张跋扈的吏部侍郎之子,燕世藩。

这里,是他的主场。

诗会开始,一个个书生起身吟咏,內容却无外乎两样,不是歌颂圣上英明、天下太平,便是吹捧燕世藩的“文採风流”,言语肉麻得令人几欲作呕。

慕容修的脸上也有些掛不住,他显然也没料到场面会如此不堪,只能尷尬地端著酒杯,小口啜饮。

就在这时,燕世藩的目光穿过人群,锁定了角落里的陈平川。

旧恨与新怨一齐涌上心头,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猫捉老鼠般的笑意。

燕世藩缓缓站起身,端著酒杯环视全场,朗声提议:“今日雅集,诸位皆是国之栋樑,不如就以『圣上仁德,四海昇平』为题,共赋诗篇,以表我等拳拳报国之心!”

话音刚落,他那只戴著玉扳指的手便猛然一指,穿过数十道目光,直直点向陈平川。

“就请那日在客栈之中,对《仪礼》颇有见地的庐州解元,陈平川陈兄,为我等开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