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雪落长安,深陷棋局(1/2)

开成五年正月初二,长安城元日刚过,朱雀大街积雪成泥,檐下彩繒灯笼在晨雾中摇晃。

东西两市虽未开张,但坊间仍飘散著隔夜的酒气、焚尽的香灰味。

几个缩著脖子的更夫敲著梆子走过永福坊的高墙。

李炎是被头痛生生凿醒的,宿醉带来的眩晕让他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中无数画面和声音碎片般炸开:

“永巷高墙下孤寂的侧影、安王李溶那张带著讥讽笑意的脸、模糊却令人心悸的铁甲寒光和悽厉惨叫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没。”

还没等李炎因剧烈的头痛骂出声,一双微凉柔软的手就轻轻按上了他的太阳穴,力道適中地揉捏著。

“大王可算醒了?昨日元日宫宴归来,您醉得著实厉害。”

温婉的女声带著关切响起。

李炎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的雕拔步床顶,身下是触感极佳的锦被。

床边,一位身著鹅黄襦裙、云鬢微松的年轻女子正担忧地看著他,眉眼秀丽,气质端庄。

结合记忆来看李炎知道这不是他那个大学宿舍!他这是穿越了,穿越成那位同名武宗皇帝。

昨夜他不过是好奇搜了搜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歷史人物唐武宗李炎。

对著手机吐槽了几句嗑药早死的倒霉皇帝、被太监扶上位的傀儡,然后熬夜打了会游戏……

这就穿了?穿成了潁王李瀍(李炎登基前原名)?

那原主是怎么没得,昨夜记忆瞬间出现在脑海:

十六王宅的除夕宴,皇帝李昂病重缺席,安王溶阴阳怪气的劝酒,自己这具身体原主赌气般连饮三大觥葡萄酿。

“阿…阿鸞?”

依据记忆李炎试探著叫了一声。

“妾身在。”

王氏鬆了口气,示意侍女捧来温热的醒酒汤和擦脸的热巾。

“殿下头疼得厉害吧?快饮些醒酒汤。今晨永巷递话,圣躬…恐在旦夕。”

说到后半句时王氏的声音压低了,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李炎不知该说什么就答到:

“嗯,知道了。”

在阿鸞的亲手服侍下,李炎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穿上了丝滑的里衣,挺括的深紫色圆领袍衫,蹀躞带上掛著零碎的玉饰和小刀,戴上鏤空银冠。

两个低眉顺眼的小侍女手脚麻利地帮他整理衣襟、系好腰带,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要是没穿成个高危职业,李炎觉得还能再躺五百年。

坐在镜前,看著镜中那张年轻却因宿醉略显憔悴、眉宇间带著几分不羈的陌生面孔,李炎的內心弹幕疯狂刷屏:

“臥艹!真穿了!唐武宗李炎!那个重用李德裕搞出会昌中兴,结果嗑丹药把自己嗑死、在位才六年的哥们儿?罢了,我就是我。”

“但是当皇帝?就我?”

李炎內心哀嚎。

他一个普通歷史系大学生,专业是打游戏刷剧点外卖。

对大唐的了解仅限於唐太宗时期万国来朝和短视频中介绍唐太宗到李隆基的前半生以及课本上安史之乱、牛李党爭、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几个乾巴巴的词条。

谁会去记得唐中晚期的那些低质量的皇帝?

李炎到记得李隆基和杨玉环不得不说的故事,可也没用啊,这都过去几十上百年了。

现在可能轮到他李炎当皇帝,但让他实操?

怕是连早朝站哪边都搞不清,分分钟被那些老狐狸生吞活剥。

想到大唐这破船都漏水成这样还能再漂几十年,李炎突然有种诡异的顿悟:

“反正有李德裕这个救火队长在,我急个毛线?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我这种啥也不懂的,强行折腾说不定死得更快!

原主嗑药早死是悲剧,但至少他折腾那几年也算干了点正事,我要是瞎指挥,怕不是直接触发甘露寺事变2.0当场gg?”

李炎想起歷史上文宗朝那场由皇帝策划、意图诛杀宦官却惨遭反杀、血流成河的甘露之变,脖子后面又是一凉。

躺平!必须躺平!不瞎掺和,不瞎嗑药,让李德裕放手去干!

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享受享受这腐败的封建主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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