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不讲武德！（2/2）

尤廉轻笑一声。

他的身上仍旧在不断冒出蘑菇，如果不是梅菲斯特在不断地將蘑菇切除並塞入口中，他很快也会变成和那些患者一样的下场。

这个过程相当痛苦，甚至不亚於增生的血肉被绞碎，但尤廉仍旧顶著满身裂口咬著牙站在了莫德尔的面前。

他能忍，但他的忍耐並不会太久。

所以这一战只能速战速决。

“动手吧，查尔森先生。”

尤廉微微侧身，为莫德尔让出视野，也是在这时，莫德尔才惊觉查尔森身上的气势已然发生剧变。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但给人的错觉就像是一头蛰伏在阴霾中的漆黑巨兽，亦像是中世纪沐血而来的贵族。

现在，这位“贵族”动了。

他迈动脚步，一步步向著莫德尔的方向走去，优雅与残忍在其周身並存，皮鞋与手杖底端落地的声音像是一点点將莫德尔的灵魂施加凌迟。

当查尔森走到尤廉身边时，他將手杖交给了他。

而后，这位绅士伸出左手，摘下了自己右手处漆黑的皮质手套。

当其摘下手套的那一刻，金属与齿轮铸就的手骤然呈现在眾人眼前，每一枚转动的齿轮表面都深刻著蒸汽之手的徽记，显得如此冰冷，却又如此威严。

“我很抱歉，莫德尔·林特先生，”查尔森的声音在莫德尔的耳边响起，“直到此刻才向你揭示我们的身份。”

“鑑於你犯下的滔天罪行，以及我们双方组织间根深蒂固的对立，”那声音继续，“我，以【审判官】之主模因，必须告知你一个最坏的消息。”

“蒸汽之手已接管此案，你將被执行收容。”

“收容期限——”

查尔森的目光转向尤廉，將决定的权柄无声移交。

尤廉的视线则牢牢锁死在莫德尔身上，仿佛要將他钉在原地。

面具后方，吐出的词汇平静得令人窒息，却又蕴含著千钧之力。

那一刻，仿佛原主冰冷的意志与尤廉的声音融为一体，透过这副躯壳向罪人发出最终的宣判：

“我很想杀了你，但死亡对你太过奢侈，莫德尔，你为了触碰超凡，不择手段，罔顾人命累累血债，我们宣判——”

“你將在永恆的余生里，生不如死。”

尤廉的话音如同敲响了末日的丧钟。

查尔森的手指抚过胸前那枚象徵机械之神的银质徽章，一段庄重的古纳维亚语祷文自他唇间缓缓流淌：

“永恆的主宰，

秩序的校准者。

蒸汽中轰鸣的节律。

时空衔接的真理，

愿不朽的逻辑涤盪谬误，愿天平之砝码裁定万象虚实。

愿轰鸣之文明永铸帝国——

讚美机械与秩序之神！”

没有繁复的祭阵光芒，没有奢华的祭品陈列，甚至无需情绪的刻意煽动。仅仅是那至高的尊名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