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讚歌（2/2）

这是一种纯粹的、以他人的痛苦为食粮的、毫无道理可言的恶！

贾张氏那死水般的眼睛里，终於泛起了一丝波澜。

许大茂知道，该上最后的“投名状”了。

他“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换上了无比“虔诚”的表情。

“我懺悔！我对伟大的主人，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欣赏之罪』！”

“在主人还未君临天下之前，我……我像看戏一样欣赏著主人的『落魄』！我这个天生的坏种，並不嫉妒主人的才华，也不怨恨他的清高，我只是像一个最挑剔的观眾，享受著一出『天才陨落』的悲剧！”

“我甚至觉得，主人越是挣扎，越是痛苦，这齣戏就越精彩！我的灵魂，就是一个最卑劣的偷窥者，躲在暗处，以主人的苦难为甘泉！”

“直到主人展露神跡，我才幡然醒悟！我不是观眾，我只是舞台上的一只螻蚁！我那点可怜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低级趣味，在主人创造的这座『人性斗兽场』面前，简直就是萤火之於皓月！”

“主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家！是玩弄人心的大师！我懺悔我的浅薄，我懺悔我的无知！我愿意成为主人脚下最忠诚的鬣狗，去撕咬那些主人看不上眼的垃圾，为主人的剧场，增添一点血腥的乐趣！”

说完，他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姿態谦卑到了极点。

院子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如果说阎埠贵是恶的“理论家”，那许大茂就是恶的“艺术家”！

他把自己的卑劣，谱成了一曲讚歌！

正房的门，再次打开。

秦淮茹走了出来，手上，是一个白面馒头，外加一小块油光发亮的咸肉。

恩赐，升级了！

贾张氏宣布：“许大茂，你对自己的邪恶，有很清醒的认知。主人，也很欣赏你的坦诚。”

许大茂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衝过去，接过食物，像狗一样贪婪地啃食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挑衅地看著傻柱。

院子里的人，彻底懵了。

两条路。

一条是阎埠贵的“理性之恶”，一条是许大茂的“感性之恶”。

都成功了。

都通向了生存。

他们看著这两个吃得满嘴流油的人，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和飢肠轆轆的肚子，眼神中的最后一点犹疑和廉耻，正在被迅速吞噬。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又该上演一出怎样惊世骇俗的“恶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