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圣言的审判(1/2)
太阳升起,又落下,院子里的黑暗却从未离开。
它只是变得更冷,更纯粹,像山巔上稀薄的空气,刺入骨髓。贾张氏时代那种混乱、贪婪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水晶般透明的、秩序井然的、更高级的恐怖。
棒梗,或者说,“圣言”,站在院子中央。他没有他奶奶当权时的耀武扬威,也没有孩子气的得意。他只是静静地站著,像一尊与年龄不符的古老雕像,身上散发出的,是冰冷而无情的、非人格化的权威。
院里的居民,不敢再直视他。他们都低著头,看著自己的脚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来自新任“神使”的目光,正像手术刀一样,剖析著自己的灵魂。
刘海中,新上任的“秩序与纪律监督员”,感到袖子上的红袖章,正散发著一种灼人的热量。他昨天才得到的权力,在今天看来,已经渺小得可笑。他是一个监督员,但他监督的对象,如今需要向一个更严苛、更难以捉摸的新主人负责。
他走到圣言面前,微微躬身,这是一个他绝不会对棒梗做出的姿势。
“圣言阁下,新的一天开始了。请您示下。”
圣言那双没有丝毫孩童光彩的眼睛,扫了刘海中一眼。“懺悔,是救赎。劳动,是净化。秩序不变,但標准,是绝对。”他的声音平铺直敘,像是在转述一条不容置喙的真理,“你的职责,监督员,不再是杜绝懒惰,而是洞察思想上的任何一丝『不纯粹』。发现它,然后,向我匯报。”
“思想上的不纯粹……”刘海中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个任务,比监督劳动要恐怖一百倍。他用力点头:“我明白!我將通过您,贯彻主人的意志!”
清晨的仪式,即將开始。
“懺悔的祭坛”在院子中央,静静等待著新政权下的第一个祭品。而这个祭品,正是旧政权的女王。
贾张氏像一堆被丟弃的破布,瘫在墙角。这一夜,是她人生中最漫长、最痛苦的炼狱。她被自己的亲孙子,用她自己制定的规则,推下了神坛。这份极致的讽刺,像浓酸一样,將她的五臟六腑都腐蚀乾净。她一生赖以为生的撒泼、无赖、蛮不讲理,在新的规则面前,都成了无效的笑话。
她知道自己必须懺悔。但不是懺悔她过去的恶行,那些在新世界里已经没有意义。她必须懺悔她的“罪”,正如圣言所定义的那样——她作为信徒的失败,她对神权的不忠。她必须亲口承认,她的孙子是对的。她必须……杀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自己。
圣言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角落。他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平静地说:“贾张氏。时间到了。”
两个人影动了。一个是秦淮茹,她面无表情地想去扶起自己的婆婆。但另一个身影更快。是何雨柱。他吃完那顿“新生”的饭后,就一直沉默地坐著。此刻,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毫无怜悯地抓住贾张氏的胳膊,像拖一个麻袋一样,將她拖到了院子中央。
这是一个简单的报復,也是一次明確的效忠。
贾张氏狼狈地跌倒在祭坛前。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那个曾经熟悉无比,此刻却陌生得让她恐惧的孙子。那张脸上,只有神性的漠然。
“开始。”圣言吐出两个字。
贾张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她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用一种破碎的、嘶哑的嗓音,开始了她的懺悔。
“我……我懺悔……我对我伟大的主人……犯下的罪。”
她很聪明,知道不能重复別人的老路。“我的罪,不是贪婪,也不是残忍,”她嘶吼道,“那些,都只是表象!是我真正的、唯一的原罪的表象!我的罪……是褻瀆!”
她用拳头捶打著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站在这里,作为主人的代言人,我的心里,却装满了自己!我惩罚秦淮茹,我告诉自己,那是为了彰显主人的威严。我撒谎!我懺悔!我享受著她的屈辱!我享受著她的痛苦!那种快感,是我自己的,不是主人的!我偷走了主人的神罚,把它变成了我个人享乐的、骯脏的工具!”
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而癲狂,这是一个顶级演员,在为自己的生命而表演。
“我奖赏別人,是因为他们的虔诚吗?不!我懺悔!我奖赏他们,是因为他们卑微的叩拜,餵养了我那颗傲慢的、想成为神的心!我忘记了我的身份!我这个卑微的僕人,竟敢在心里,覬覦主人的宝座!我把主人赐予的甘露,混入了我自己私慾的剧毒!”
她膝行著,爬向圣言,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你……圣言……你是对的!你是真正的信徒!你的眼睛是纯净的,只看得到主人的光辉!而我的眼睛,早就被我自己的野心给蒙蔽了!我是一个假先知!一条披著祭司长袍的蛆虫!我用我的存在,污染了这片神圣的土地!”
她撕扯著自己白的头髮,脸上是极致的自我憎恨。“我才是这个院子里最大的罪人!我的罪,比阎埠贵的算计更深,比许大茂的恶毒更阴,比易中海的偽善更傲慢,比何雨柱的愚蠢更不可饶恕!他们的罪,是对人的罪。而我的罪,是对神的罪!”
“我玷污了信仰!我才是这个神国里,一切不纯粹的根源!我祈求主人……我祈求圣言……净化我!用火烧我!用鞭子抽我!用我这个骯脏的灵魂,去警示后来者!我不配得到食物!我不配活下去!我只配……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关於『褻瀆』的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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