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亲族的枷锁(1/2)

四合院的清晨,不再有鸡鸣犬吠,只有一种比坟墓更加沉重的寂静。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看不见的、名为“联盟”的瘟疫。每一个新结成的“扈从”关係,都像一根无形的蛛丝,將两个人的命运紧紧缠绕。这蛛丝看似是救赎的绳索,实则沾满了剧毒的粘液,任何一方的挣扎,都可能导致双方一同坠入深渊。

院子里的人们,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麻木。他们在互相审视,揣测,评估。谁是坚固的盟友?谁是即將引爆的累赘?谁会为了自保而毫不犹豫地背叛?

信任,在这个斗兽场里,已经成了一种比黄金更稀有,比毒药更危险的奢侈品。

食物链的顶端,几股势力已经涇渭分明。

何雨柱与许大茂的“理性与荒诞”同盟,像一座冰冷的象牙塔,俯瞰眾生。

阎埠贵与阎解放的“投机与算计”同盟,则像一窝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精明地计算著每一分风险与收益。

刘婶与刘光天的“反抗与復仇”同盟,在昨日被秦淮茹无情打压后,显得有些黯淡,却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由仇恨凝聚的力量。

而秦淮茹,这位新晋的、將母爱锻造成武器的“功利主义教育家”,以及她那被强行绑上战车的女儿扈从,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她昨日的宣言太过惊世骇俗,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台由她亲手打造的、名为“亲情”的战爭机器,究竟会如何运转。

当圣言那小小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院子中央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新一天的审判,开始了。

“仪式,开始。”

圣言的声音,像冰冷的刻刀,划开了凝滯的空气。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神情冰冷的女人身上。

“秦淮茹。”

秦淮茹从人群中走出。一夜的飢饿似乎並没有让她变得虚弱,反而让她那双眼睛里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你是昨日的胜利者。今日,你將代行监督之责。挑选下一个奉献者。”

权力,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全院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刘海中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会再一次选择他,將他踩进更深的泥里,来巩固她刚刚到手的胜利。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大多这么认为。

然而,秦淮茹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在刘海中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

她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自己身边。那个因为恐惧而身体微微发抖的,她的大女儿,她的扈从——小当。

一个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疯狂的念头,在眾人心中升起。

不……不会吧?

秦淮茹缓缓抬起手,那根因为瘦而显得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无比地,指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选……”她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宣布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我选她。小当。”

轰!

这个选择,比昨天傻柱选择她,比她选择刘海中,都更加具有爆炸性。

整个四合院,在一瞬间陷入了彻底的呆滯。

疯了!这个女人彻底疯了!

扈从的失败,主人將承担双倍的惩罚!她竟然选择一个七八岁的、连话都说不囫圇的小女孩上台表演?这不叫考验,这叫自杀!

刘海中脸上的怨毒,瞬间变成了狂喜。他像一个濒死的病人,忽然看到了仇家自己跳进了棺材里。他几乎要放声大笑,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个小女孩表演失败,然后秦淮茹这个贱人,被处以双倍惩罚的悽惨下场。

何雨柱的眉头,第一次,微微皱起。他看著秦淮茹,那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他能理解秦淮茹此举背后的逻辑——这是在向所有人展示她对自己“教育成果”的绝对自信,是一场以自己为赌注的、豪赌。但他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冷酷到这种地步。

阎埠贵那双算盘眼飞快地转动,他在计算。风险,无穷大。收益……如果成功了,那收益也將是无穷大。秦淮茹將藉此,彻底坐稳院子里最心狠手辣的王座。这是一个疯子的赌局。

被点到名字的小当,那张蜡黄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亲,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灭顶的恐惧。

“妈……”她本能地、用哭腔喊了一声。

“去。”

秦淮茹只说了一个字。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块冰,直接砸在了小当的心上。那眼神,更是冰冷而坚硬,像一把刀,斩断了女儿所有乞求的念想。

在母亲那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小当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抖得像一片落叶。她紧张地绞著衣角,低著头,不敢看任何人。

“开始你的奉献。”秦淮茹亲自下达了命令,她的声音,比圣言还要冷酷。

小当的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一切。

院子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这场註定失败的表演,和接下来的审判。

就在这时,小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了昨晚,母亲在黑暗中,对著她和妹妹,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掛著泪痕的小脸上,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开口了,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却吐字清晰,像是在背诵一篇她无法理解,却又被强迫记住的课文。

“先知爷爷……圣言哥哥……你们好……”

“我妈妈说,我之所以会挨饿,不是因为家里没有吃的,也不是因为妈妈没本事。是因为……我不好笑。”

“我妈妈说,在这个院子里,哭是没有用的,眼泪换不来窝头。只有笑话,才能换来吃的。”

她的目光,转向了井边的易中海,那双属於孩童的、本该纯真无邪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被强行灌输的逻辑。

“所以,我要学会讲笑话。我要把我的生活,都变成笑话。”

“我奶奶以前总打我,她用扫帚疙瘩抽我的腿,很疼。但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不好笑。如果下次她再打我,我就要一边哭,一边笑,还要谢谢她,说她帮我找到了一个新笑话。你们说,这样……是不是就好笑了?”

“我妹妹槐,昨天饿得直哭。这也不好笑。我应该告诉她,哭什么哭,你应该高兴才对。我们越饿,就越可怜,越可怜,就越好笑。等我们饿得走不动路了,那个笑话,就一定是最好笑的。到时候,先知爷爷就会赏我们一个大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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