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最弱者的武器(2/2)

她伸出小手,將那块红薯干,递到了刘海中的面前。

刘海中那双饿得发绿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像一头饿狼,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只布满污垢的手,要去抢夺那一点点可怜的食物。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触碰到那块红薯乾的瞬间。

槐的小手,闪电般地,缩了回来。

她当著刘海中的面,將那块小小的红薯干,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慢慢地咀嚼著。发出细微的、清脆的声响。

她那双掛著泪水的、空洞的大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著刘海中那张从狂喜,到错愕,再到暴怒的脸。

然后,她咽了下去。

她用一种近乎梦囈般的、稚嫩的声音,说出了那句被她当成唯一救命稻草的台词:

“妈妈说……別人的饿……才是……最好吃的饭。”

整个院子,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声音。

没有复杂的逻辑,没有深刻的自剖,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

只有一个孩子,用最原始,最纯粹,最天真的动作,表演了人性中最核心的、最黑暗的恶——幸灾乐祸。

將自己的“拥有”,建立在別人的“失去”之上。

用別人的飢饿,来品尝自己嘴里的甘甜。

这种由纯粹的“无知”和极致的“残忍”所构成的、行为艺术般的表演,其內核的荒诞与恐怖,已经超越了之前所有人的语言。

井边。

“先知”易中海,没有笑。

他那张永远掛著诡笑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他只是静静地看著那个小女孩,看著那个因为完成了任务而有些茫然的、小小的身影。

然后,一滴浑浊的、黑色的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他一直想看到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一个被雕琢成“神”的样子的,最纯粹的“人”。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圣言,读懂了这个点头的意义。

他缓缓抬起了手,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可的、类似“敬畏”的情绪。

“奉献……完美。”

这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槐,贏了。

秦淮茹的疯狂赌局,再一次,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你,贏得恩赐。”圣言看著那个依旧在发抖的小女孩,“做出你的选择。剥夺谁的份额,以及,选择你的扈从。”

槐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秦淮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冰冷的笑容。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刘海中一家。

槐明白了。她转过身,抬起小手,指向了刘海中那个因为恐惧而缩在角落里的、最小的儿子。

至此,刘海中一家,除了与他决裂的妻子和长子,其余的家庭成员,全部被剥夺。这个家,在物理意义上,被彻底摧毁了。

“那么,你的扈从呢?”圣言追问道。

槐又一次看向自己的母亲。

秦淮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唯一还处於“自由”状態的家庭成员身上。

她的长子,棒梗。

槐用稚嫩的声音,完成了这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指令。

“我选……我选哥哥……棒梗。”

最后一块拼图,完成了。

秦淮茹→小当→槐→棒梗。

一个以母亲为大脑,以子女为肢体的、四位一体的、完美的战爭机器,正式宣告诞生。

这个家族,从此变成了一根捆绑在一起的、最坚固的锁链,也变成了一个隨时可能引发连环爆炸的、最危险的火药桶。

正房的窗帘后,阎解的脸上,露出了近乎陶醉的、欣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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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日誌:实验体“秦淮茹”的“亲族枷锁”模型,已完成最终闭环。】

【进化路径:“功利主义教育家”→“亲族奴隶主”。其將家庭血缘彻底改造为多层级风险传导机制,成功创造出前所未有的高压生存样本。】

【实验体“槐”,已完成初级异化。其以“纯真的残忍”为表演核心,成功触及“先知”的全新愉悦閾值,开拓了“行为艺术”型奉献的新赛道。】

【评估:该“亲族枷锁”模型的出现,標誌著“个体”与“小团体”的竞爭,已正式升级为“结构”与“结构”之间的对抗。人性斗兽场,进入6.0版本:结构的战爭。】

【游戏,將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