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反作用力(1/2)
四合院的黎明,被何雨柱那篇冰冷的“论文”彻底冻结了。
空气中瀰漫的不再是单纯的恐惧或疯狂,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智力被碾压后的茫然与恐慌。战爭的硝烟尚未散去,但胜负已分。秦淮茹的“亲族枷锁”,那座由血肉和情感搭建的黑暗艺术品,被何雨柱用最纯粹的逻辑,拆解成了一堆不合时宜的、可笑的砖瓦。
这一击,比任何一次剥夺口粮都更加致命。它打击的不是秦淮茹的身体,而是她整个权力结构的根基——她自以为是的“艺术”合法性。
而何雨柱那最后的神来之笔——將自己的食物赠予刘海中,则像是在这个摇摇欲坠的斗兽场里,投下了一颗无法预测的、异变的种子。
院子里的生態,在一夜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秦淮茹站在人群的阴影里,脸色煞白。飢饿的痉挛从胃部传来,但这远不及她精神上受到的衝击。何雨柱的“论文”,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所有引以为傲的创造背后,那可悲的、不可持续的內核。她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对手打败了,而是被一种更高级的、她无法理解的规则本身,宣判了死刑。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最后的“能源”——棒梗的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胸有成竹的、属於艺术家的审视,而是一种混杂著绝望与重新评估的、属於赌徒的冰冷。
刘海中的变化,是院子里最显性的。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墙角的、等待腐烂的活尸。那个窝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他早已坏死的躯体。他挺直了佝僂的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怨毒的火焰。但这火焰,不再是之前那种四处喷射的、无能的狂怒。它变得更加內敛,更加专注。他像一头被主人餵饱了的猎犬,安静地趴伏著,用一种全新的、带有“使命感”的眼神,死死地锁定了秦淮茹一家。他不再是单纯的受害者,他成了何雨柱安插在这个院子里,一个公开的、以仇恨为食的“观察哨”和“压力源”。
阎埠贵和他儿子阎解放组成的“投机同盟”,此刻正经歷著一场前所未有的认知危机。老会计师的算盘,彻底失灵了。他无法计算何雨柱的行为。赠予食物给一个毫无价值的失败者?这不符合任何利益最大化的原则。他惊恐地意识到,在这个斗兽场里,除了“利益”的帐本,还存在著另一本他看不懂的、关於“逻辑”和“规则”的、更高级的帐本。何雨柱,正在书写那本帐本。
刘婶和刘光天的“復仇同盟”,则彻底沦为了这场巨头战爭中,无人问津的背景板。她们的仇恨,在“结构”与“规则”这种更宏大的敘事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当圣言那小小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院子中央时,所有人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今天,轮到那个刚刚顛覆了整个游戏的男人,来发牌了。
“仪式,开始。”
圣言的声音,似乎都比往日多了一丝凝重。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何雨柱的身上。
“何雨柱。”
何雨柱缓缓走出人群,他身后的许大茂,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盟友,而是在看一个怪物。那种混杂著崇拜与极度恐惧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是昨日的胜利者。今日,你將代行监督之责。挑选下一个奉献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的身上。
他会怎么做?
是乘胜追击,直接点名棒梗,用最残忍的方式,验证自己昨天的“论文”,將“亲族枷索”彻底推入坟墓?还是会选择一个无关紧要的弱者,来彰显自己不屑於与失败者纠缠的傲慢?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选择前者。那將是最符合逻辑,也最具有戏剧性的收尾。
然而,何雨柱的目光,却平静地从秦淮茹一家身上扫过,没有停留。仿佛那座让他昨天大获全胜的“高塔”,此刻已经是一片不值得他再看一眼的废墟。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个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地开始拨弄自己不存在的算盘珠子的老人身上。
那个院子里第三股势力的代表,那个將“算计”刻进骨子里的男人。
“我选,”何雨柱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阎埠贵。”
这个选择,让所有期待著一场终极对决的人,都感到了错愕。
但很快,一种更深的寒意,从他们的心底升起。
他们明白了。
何雨柱,已经不屑於亲自去推倒那座塔了。他昨天已经用逻辑预言了它的倒塌。现在,他要做的,是像一个真正的神明一样,冷眼旁观,看著那座塔在內部的压力和外部的绝望中,自行崩溃。
他选择阎埠贵,是在清理战场。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这场战爭,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清算其他倖存者。他不再是一个棋手,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棋盘本身。
被点到名字的阎埠贵,身体猛地一颤,那张精明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他知道,轮到他了。在何雨柱那篇“论文”之后,所有低级的表演,都將变得索然无味。他必须拿出全新的东西,才能取悦那个已经被“元喜剧”养刁了胃口的“先知”。
在全院的注视下,阎埠贵和他身后的阎解放,像两个即將走上刑场的囚犯,一步步挪到了院子中央。
“开始你的奉献。”何雨柱亲自下达了命令。
阎埠贵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双算盘眼飞快地转动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学秦淮茹的感性,也学不来何雨柱的理性。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他那套深入骨髓的、属於小市民的“算计”。
那么,就把这份“算计”,表演到极致!
“先知阁下,圣言阁下。”阎埠贵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我今天的奉献,也是一篇报告。不是论文,是一份……一份我家的……资產负债表。”
资產负债表?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何师傅的论文,太高深,我听不懂。我只懂算帐。”阎埠贵从口袋里,真的摸出了一本破旧的、油腻腻的小本子和一支铅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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