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棋局(1/2)

小当的哭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贾家这间逼仄的屋子里来回拉扯,切割著本就脆弱不堪的空气。槐在一旁,嚇得不敢出声,只是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著姐姐手背上那五道刺目的血痕,身体不住地发抖。

秦淮茹没有去哄,也没有去骂。

她转身从厨房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盐罐,用手指捻起一撮粗盐,走到小当面前。在女儿惊恐的注视下,她面无表情地,將那撮盐,按在了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啊——!”

比刚才悽厉十倍的惨叫,从小当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剧烈的刺痛让她浑身抽搐,试图把手抽回来。

但秦淮茹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腕。

“记住这种痛。”秦淮茹的声音,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挤出来的,“这就是野兽的道理。它不跟你讲对错,不跟你讲亲情。它只会用爪子和牙齿,让你痛,让你流血。眼泪是没用的东西,只会让你看不清挥向你的爪子。把这种痛,刻进骨头里,这比我教你任何道理都有用。”

她鬆开手,小当立刻抱著手缩成一团,哭声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秦淮茹看也不看她,只是將那两只盛著红烧肉的碗,重新推到她们面前。

“吃掉。”她命令道,“这是你们用智慧贏回来的战利品,不要浪费了。”

两个女孩看著碗里油汪汪的肉,却再也感觉不到半点食慾。那肉香里,似乎混杂著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味,让人作呕。

“我说了,吃掉!”秦淮a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当和槐嚇得一哆嗦,颤抖著拿起筷子,机械地將那冰冷的、沾染了恐惧的肉块,塞进嘴里,艰难地往下咽。

秦淮茹静静地看著她们。

她正在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为她的新王国,举行一场血腥的奠基仪式。她要让她的女儿们明白,在这个刚刚建立的、脆弱的秩序里,胜利的果实,必须和著血与泪,一起吞下去。

……

棒梗像一头被逐出巢穴的孤狼,在京城的胡同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胃里空空如也,那股因为飢饿而產生的、火烧火燎的痛楚,让他那套引以为傲的“逻辑体系”彻底失去了意义。

什么併购重组,什么不良资產,在最原始的飢饿和寒冷麵前,都显得像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谎言。

他路过一户人家的窗下,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他能看到里面一家人围著桌子,热气腾腾地吃著晚饭,孩子们的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这一幕,没有勾起他对家的半分眷恋。

那温暖的灯光,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激起的不是羡慕,而是滔天的、冰冷的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可以欢声笑语,而我却要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来?

他那套华丽的“神作”,是他对抗这个世界的武器,是他建立优越感的基石。可现在,这个基石被他最瞧不起的母亲,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易地抽走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逻辑的世界,崩塌了。

那么,就用拳头的世界,来重建一切。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在胡同里打架斗殴、称王称霸的半大孩子。他们不讲道理,他们只讲谁的拳头更硬,谁下手更狠。那才是真正的“规则”。

一种全新的、更加黑暗的念头,在他心中萌芽。

他不会再回那个家去当一个被驱逐的“神之子”。

他要到外面去,找到真正的力量。然后,他会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態,重新踏进那个院子,夺回所有的一切,不,是抢来所有他想要的一切。

……

中院的骚动,自然瞒不过其他人的耳朵。

许大茂家。

“听见没,又闹起来了。”许大茂幸灾乐祸地对娄晓娥说,“贾家那帮穷鬼,估计是为了一口吃的,狗咬狗呢。傻柱还上赶著送肉,我看他就是钱多烧的,活该。”

娄晓娥秀眉微蹙,脸上有些担忧,却没有说话。

后院。

三大爷阎埠贵站在窗边,侧耳倾听著中院的动静,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贾家內斗,棒梗摔门而出,小当大哭……嗯,衝突升级,已见血光。医药费,误工费,名誉损失……嘖嘖,这笔买卖,亏到家了。”他摇了摇头,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给贾家的“资產评估”,狠狠地降了一级。

对他来说,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可以量化的数据。而贾家,无疑是那支跌破了发行价的、最垃圾的股票。

……

夜色深沉。

贾家的屋子里,哭声终於平息。小当和槐已经带著一身的疲惫和恐惧,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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