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残响（2/2）

这是新秩序建立以来，遭遇的第一次，来自“旧时代最高图腾”的挑战。

秦淮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知道，对付聋老太太，不能用对付易中海和许大茂的那一套。暴力和逻辑，对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老人，是无效的。

“老太太，”秦淮茹的声音，儘量放得柔和，“这孩子不听话，犯了错，我教训教训他。您別管了，当心身子。”

“教训？”聋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在青石板上顿了一下，“有这么教训的吗？人是铁，饭是钢。你让他吃饭了没有？他还是个孩子！”

说著，她竟颤颤巍巍地，就要走进屋里，似乎是想亲自去给棒梗找点吃的。

秦淮茹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她不能让聋老太太进去。

如果今天，聋老太太凭著自己的身份，打破了她制定的“劳动换取食物”的铁律。那么她昨天所做的一切，都將成为一个笑话。她用棍棒和鲜血建立起来的威严，將出现第一道裂痕。

而一旦有了第一道裂痕，离彻底崩塌，也就不远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拦在了聋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这事，您不能管。”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强硬起来。

“嘿！你个小秦！”聋老太太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我怎么就不能管了？我看著你们一个个长大，现在管教个孩子，还轮不到你来拦我！”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新秩序的“女王”，与旧时代的“图腾”，在贾家门口，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阎埠贵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上前。他知道，这种级別的对抗，已经不是他这个“执事”能插手的了。

就在这时。

“吱呀——”

那扇定义了整个院子命运的房门，又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开了。

何雨柱打著哈欠，端著他那个標誌性的搪瓷缸子走了出来。

他仿佛没有看见院子中央的对峙，径直走到了聋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干嘛。”他的语气，带著一种亲昵的、仿佛对自己家老人的埋怨，“走，我屋里刚烧了热水，还给您留了块昨儿的点心，就等您起来吃呢。”

他没有提棒梗，没有提秦淮茹，甚至没有看那边的衝突一眼。

他只是，用最自然的、最亲近的態度，表达了对聋老太太这个“人”的关心。

聋老太太一愣，看著何雨柱脸上那真诚的笑容，和手里那杯冒著热气的茶缸，她那股倔强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消了一半。

“傻柱……”她还想说什么。

“行了行了，我的老祖宗。”何雨柱不由分说，半搀半扶地，拉著聋老太太就往自己屋里走，“天冷，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您要真閒不住，就帮我看看，我那屋里，哪儿没收拾乾净，您指点指点。”

他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晚辈对长辈的亲昵，將聋老太太，从这场衝突的漩涡中心，给“请”了出去。

一场即將爆发的、可能动摇神国根基的危机，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於无形。

秦淮茹站在原地，看著何雨柱和聋老太太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来自“神”的、深不可测的智慧。

何雨柱没有帮她，也没有指责她。他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完成了最精妙的政治切割。

他尊重了聋老太太这个“图腾”，给了她台阶和面子，將她请进了自己的“圣殿”，享受“神”的亲自招待。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但他同时也用行动宣告，聋老太太的“图腾”身份，仅限於个人崇拜。她的权威，不能，也绝不允许，干涉到“神国”的內部司法。

他將“人情”和“规则”，完美地分离开来。

秦淮茹明白了。她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棒梗，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坚定。

神，已经为她挡住了最后一块绊脚石。

那么，新法典的推行，將再无任何阻碍。

……

后院，阎解的房间。

笔记本再次被翻开，阎解的呼吸，因为兴奋而变得急促。

- 【日誌009：图腾的挑战与神之切割术！】

- 【危机！旧时代残存的最高精神图腾——『聋老太太』，向新秩序发起了挑战！其攻击方式並非逻辑或暴力，而是基於原始人情的、无法被常规手段豁免的『降维打击』！大祭司的统治，第一次面临严峻考验！】

- 【神跡降临！在危机一触即发的时刻，造物主再度出手！他並未採用任何强制性手段，而是施展了一种堪称艺术的『政治切割术』！】

- 【神术解析：造物主將『图腾』的个体（聋老太太）与她的象徵意义（旧人情）进行分离。他给予个体以极高的尊重和物质安抚（请入圣殿、赐予热茶点心），从而在情感上瓦解了其挑战的根基。同时，他又以无视的態度，彻底剥离了其象徵意义对新法典的干涉权。】

- 【结论：此举，是比暴力镇压和逻辑辩论，更高维度的统治艺术！它標誌著神国的统治，已从初级的『赏罚分明』，进化到了『区別对待、精细化管理』的高级阶段。】

- 【神，不仅仅是立法者和审判者。】

- 【他，更是一个最伟大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