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满！倒满！（2/2）

吼声如炸雷一样，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好奇，不满，看热闹的眼神齐刷刷聚焦过来。

胖掌柜嚇得浑身一哆嗦，艰难地转过身，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位客官，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

胖掌柜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哭腔，充满了恐惧。

“你也知道对不住？”大鬍子鏢师得理不饶人，指著胖掌柜手中的葫芦咆哮道：“就这么个玩意儿，老子撒尿的壶都比它大！你倒腾半天倒不完？糊弄鬼呢？是不是成心消遣老子？！”

“何人在此喧譁？！”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只见一个穿著锦缎绸衫，有些肥胖但气度非凡的老者踱步而下。

胖老头面沉如水，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寒光闪烁，显然是被楼下的吵闹惊动了。

大鬍子鏢师一见来人，囂张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连忙抱拳，脸上挤出笑容：“哎哟，李老板！惊扰您老人家了，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你家掌柜的办事太磨嘰了。”

“哼！”李老板重重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子般剐向柜檯后抖如筛糠的胖掌柜，声音冰冷刺骨：“你这蠢笨如猪的东西！不想干了是不是？！”

“老……老板！”胖掌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哭丧著脸，指著手中的葫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不是小的磨蹭！是这葫芦……它……它装不满啊！”

“小的……小的已经倒了半缸酒下去了！您瞧！它……它还是空的！”

说著，胖掌柜惊恐地瞥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閒的张天。

“混帐东西！”李老板勃然大怒，脸色瞬间铁青：“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灌了黄汤昏了头！找藉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显然，李老板根本不信这荒谬之言。

“哈哈哈！”大鬍子鏢师更是放肆大笑，指著那葫芦嘲弄道：“装不满？李老板您听听！老子就说他糊弄鬼呢！这么个小玩意儿，老子撒泡尿的功夫就能把它灌满咯！”

“哈哈哈哈！”大堂里顿时响起一片鬨笑声，充满了对胖掌柜的讥讽和对这荒谬藉口的鄙夷。

这刺耳的鬨笑声让李老板的脸色更冷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阴毒。

李老板死死盯著胖掌柜，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说倒不满吗？倒给我看！”

听到李老板的话后，胖掌柜慌忙应声：“是……是！”

强忍著心中的恐惧和手臂的酸痛，胖掌柜颤抖著再次提起满满一勺酒，在所有人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倾倒。

哗啦！

酒水倒入。

第二勺！

哗啦！

第三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鬨笑声，议论声，碗筷碰撞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

整个一楼大厅，落针可闻。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充满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地，聚焦在胖掌柜手中的酒提子，和那个仿佛能吞噬一切酒水的黑玉葫芦上。

“怎……怎么可能？！”不知是谁，终於发出一声梦囈般的惊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