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虎妖霸城（2/2）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人声鼎沸。

宽阔的街道空旷得如同鬼域，只有风捲起尘土和落叶，在青石板路上打著旋儿。

两侧的店铺大多门板紧闭，悬掛的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透著一股死寂的衰败。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从缝隙中透出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惶与麻木。

这哪里还有半分州府的气象，分明是一座被遗弃的荒城。

“啊！砍脑壳的！天杀的畜生！”

“你这该死的妖怪！不得好死啊！！”

一阵撕心裂肺，饱含血泪的咒骂声，打破了这死水般的沉寂。

声音来自一间低矮的屋舍。

那门口，触目惊心地悬掛著一条惨白的麻布，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位头髮白，满脸刻著深深皱纹的老太太，正佝僂著身子，对著空旷的街道捶胸顿足，浑浊的眼泪混著无尽的悲愤，沿著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

“老人家，”一个平和却清晰的年轻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知此地发生了何事？为何人人闭户，路上不见行人？”

老太太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一颤，猛地回过头。

只见自家破败的门前，不知何时竟站著一个年轻人。

他衣著样式神异，非绸非缎，质地光洁，隱有流光暗蕴，与这满目疮痍的安平府格格不入。

然而，最让老太太瞳孔骤缩，几乎忘了哭泣的，是悬浮在这年轻人身侧的一物——那是一柄通体莹白、温润如玉的飞剑！

它並非静止，而是如同一条有生命的灵巧白鱼，在年轻人身周尺许的空间里无声地，优雅地盘旋游弋，剑尖偶尔轻颤，带起微不可察的细碎流光。

这景象太过神异，老太太张著嘴，一时竟忘了咒骂，只剩下恐惧和茫然在眼中交织。

张天见状，语气放得更缓：“老人家莫怕，我並无恶意，见此荒凉景象，又闻您悲声，故来相询。那门口白布，可是家中遭了变故？”

“呜……”老太太的悲慟再次被勾起，她指著那白布，老泪纵横：“是我家那苦命的儿啊！前天……前天晌午，就在前街那口老井边，被那吃人的妖怪给叼走了！”

“连块骨头都没给留下！”

老太太浑身颤抖，恐惧和恨意让她声音尖利起来：“是虎妖！一头比牛还大的黑皮虎妖！”

“它就在这安平府里住下了！没人知道它藏在哪，它高兴了就在城里溜达，看谁不顺眼，或者就是饿了，就扑上去一口吞了！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老太太的眼中充满了绝望：“这杀千刀的畜生！他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大家用尽方法也无法离开，只能躲在城中等死。”

“这畜生一天就要吃上百號人啊！”

“这谁还敢出门？都躲在家里，门窗钉得死死的，可是这是等死啊！我们都是在等死啊！”她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我那苦命的儿，就是出去想找口水喝……就……就……”

她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悲泣和浑身筛糠般的颤抖。那白布在风中飘荡，无声地诉说著这座州府正在经歷的，日復一日的血腥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