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朝堂奏对(1/2)

高儼静静听完,心中暗自点头。

张雕这套方案,不像拓跋燾那样一刀切灭佛毁寺,激化矛盾。

而是以登记管理、纳入赋税体系、规范行为为主。

既有打击非法、充实国库的目標,又给守法的宗教活动留了余地。

“条理清晰,不失为稳妥之策,”高儼沉吟点评道,隨后又说,“佛门事非小,不可轻率。中书省可速擬章程,先呈给尚书省审阅,若无异议,再与朝会上书奏请。”

“推行务必稳妥,既彰朝廷法度,亦显体恤民情。著各州刺史、度支、御史台,先行梳理各地佛寺名册、田產简况。”

“臣遵旨!”张雕肃然领命。

这次“限佛”、『勒佛』,並没有拓跋燾那般强硬。

一方面是因为如今北朝佛教极受尊崇。

毕竟身处乱世,朝不保夕,佛教那套“生死轮迴”的说法还是有广阔的受眾。

宇文邕灭佛之前,曾让僧道辩论多次,为他的行动做足了充分的舆论准备。

当然,等到他携灭齐之功,在齐地灭佛时便不再考虑那么多了,即便被懟回也敢强行推行。

另一方面,却是欲以制度的改变,限制佛门的膨胀、扩张。

如果单纯毁寺、令僧人还俗,只能有效一时。

时间一久,亦会回到原样。

只有破坏佛门屡屡兴起的生存环境,才能彻底將其控制在可控范围內。

正如导致士族政治走向落幕的,不是河阴之变、侯景之乱,而是科举制的成型。

逐渐取消佛门免税的特权,加之重新纳入赋税体系,才是消解其最佳解。

虽然灭佛之举可能会遭到许多人反对,但这是於公於私都有好处之事。

既能整肃风纪,又能充盈国库、补充人丁,对接下来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事大有裨益。

…………

翌日,朝会如同昨日一般召开。

待各省、部门相继匯报政事如故后,高儼又宣读了任命特进王琳为扬州刺史、原扬州刺史卢潜为侍中的詔令。

眾官员微微议论,多討论卢潜入朝为侍中之事。

只有少部分人思考让王琳为扬州刺史的背后用意。

唐邕忍不住望向冯子琮,见其面色如常,便不做言语。

“卿等还欲奏何事?”高儼问道。

朝堂中一时寂静无声,没有人上前。

高儼再问几遍。

突然,有两人不约而同走上前来。

一位是中书令张雕,另一位是秘书监祖珽。

张雕手持奏疏,神色凛然;祖珽虽目不能视,却挺直脊背,令人嘖嘖称奇。

张雕率先开口,声震殿宇:“臣有本奏!佛门广占田亩、隱匿丁口,致赋税流失、民力疲蔽。臣请殿下颁詔整飭!”

隨即展开奏疏,朗声宣读所言三策:严控度牒、釐清寺產、汰除不法。

此言一出,眾议纷纷。

明眼人见是中书监张雕上奏,知道其出自琅琊王之意,遂不言语。

亦有人不知轻重,向张雕怒喝:“匹夫尔敢?佛门护佑国运,岂可妄动?”

“不错!一纸度牒岂能限佛?”另一位勛贵出身的官员,家中亦捐造了数座寺庙,此刻声色俱厉,“乡野愚民皈依我佛,以求福报,乃向善之举!张中书所言『私匿丁田』、『干预乡里』乃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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