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北上驰援(1/2)
回到洛阳城中,眾人再来到帐中议事。
军帐之內,气氛凝重。
河阴城內空无一物的景象如同一颗无形的巨石,压在眾人胸口。
高儼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霍然起身,面向帐內眾將,俊朗的脸庞带著前所未有的沉肃,率先开口检討道:“此事之失,首责在我!”
他声音鏗鏘,目光镇定扫过眾人。
“前些时日,虽已明察周军有所异动,但我对其真实意图竟生误判。万未料到,宇文宪竟有如此决绝胆魄,敢效金蝉脱壳之策,不惜自断臂膀,弃此重镇而去!是我……错估了此獠的魄力!”
高儼的自我检討打破了沉静,激起层层波澜。
帐內眾人相继发言,响应之声不绝。
卢潜隨即肃容接口,声音带著些许懊悔:“此事亦有臣之过责!前日周军突然频繁调集运粮船只在河面往返穿梭,声势浩大,彼时只道是其补充粮秣、加固河阴防备之举。”
“现在思之,分明是宇文宪此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其名为运粮,实则是藉机运兵!以运粮之喧闹,掩其主力潜行北撤之跡!此等瞒天过海之计,我竟未能当场识破,实乃失职!”
一直凝眉思索的唐邕也喟然长嘆,拱手沉声道:“殿下,某此番亦难辞其咎。某原以为宇文宪新克河阴,得此显赫战功,必生骄矜恋栈之心,定然不甘轻易割捨。”
“正是存了这般轻视之心,虽对其粮船往来频繁有所警觉,却低估了他壮士断腕、舍利而谋大局的果决之性!未能洞悉其真实意图而及时向殿下諫言彻查,此某之过也!”
眼见目前场面隱隱有变成批评与自我批评生活会的趋势,高儼轻咳一声,打断了接下来的发言:
“诸位不必过於自责。往者不可諫,来者犹可追。我等还是探討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这时,始终冷静旁观的兰陵王高长恭抬起头,目光如冰,声音清冷而理智地接话道:“臣观其撤离痕跡,河阴城內輜重焚烧虽烈,但主力撤离路径井然有序,车辙、蹄印清晰可辨,绝非仓皇溃逃之象。这足以证明,周军弃守河阴而遁之举乃是早有预谋,计划周详。既已如此,我等即使此刻发大军追之,恐也难以追及。”
高长恭的分析,將眾人的思绪迅速拉回当下的战略抉择。
他顿了顿,环视帐中眾人,目光最终投向主座之上的高儼,沉声续道:“当务之急,虑其动向!宇文宪不惜烧毁粮草輜重也要爭取时间撤走全军,其目標所向,绝非常理。我们必须立刻研判其下一步目標,是回守长安以消弭宇文护之疑?是奇袭我后方空虚腹地?或是……”
高长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
话音未落,帐內所有目光都齐刷刷聚焦在琅琊王高儼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高儼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缓缓站直了身躯。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穿透帐顶的厚布,直指那风云激盪的北方疆域,一字一句说出了那个早已瞭然於胸的答案:
“北线!”
“正是北线!”高儼的声音异常肯定,带著洞穿迷雾后的决然,“数日前,都督幽州军务的斛律丰乐,已有急报:『突厥有异动!』我当时便觉蹊蹺。如今,將这突厥突然异常集结,再与宇文宪弃城北遁合起来思量。”
高儼的指尖重重按在了身后悬掛的北境舆图上,將河阴、幽州、汾南三处连成一线:“其必是捨弃南线战场,轻骑疾进,悄然奔赴北线!目標便是与周军韦孝宽部,以及那突厥蛮夷,对北线斛律丞相形成三路合围之势!”
此言一出,帐內眾人皆是一副深以为然之状。
一员虬髯將领腾身而起,抱拳急道:“殿下!北线若溃,晋阳危矣!当速发大军北上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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