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童超(1/2)

1978年,八月初,香江。

上午十点,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机场大厅。广播声、人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大厅出口黑压压一片的记者,长枪短炮早已架好。保安和警察如临大敌地般起了警戒线,目光警惕地扫视著汹涌的人潮。

他们等的,是那个香江开埠以来最闪耀的天才。

就在这时,一个与周围行色匆匆的旅客截然不同的身影,悠然自得地推著行李车走了出来。

来人是一名身姿挺拔的少年,戴了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飞行员墨镜,身穿夏威夷风衬衫和普普通通的牛仔裤。

他嚼著口香,步伐轻鬆,一脸轻鬆,仿佛刚从某个海岛度假归来。

“出来了!是何言超!”

“神童超!这边!看这边!”

“何少!何少!请留步接受访问!”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瞬间衝破保安勉强维持的防线,麦克风几乎要懟到何言超脸上。

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刺眼的白光让何言超微微皱了下眉,他戴墨镜防的就是这个。

何言超知道,面对这个阵仗不说两句,记者们回去后肯会群起而攻,明天的头条可就精彩了……那就让它再精彩一点吧。

於是他停下脚步,等到闪光灯都停歇了,才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那张赛黎名、胜彦祖,只比读者老爷们差一点的英俊面庞。

都说上天关上一扇门就会开一扇窗,但何言超的人设的剧本可能是上帝写的爽文——门是自动感应门,窗是全景落地窗,房產证上还写著'海景独栋'。

一名中年男记者率先提问:“神童超!欢迎回港!我想请问一下,你18岁拿下硕士学位,创造香江记录,此刻心情如何?读书对你来说是不是好简单?”

“阿叔,別演了。我说轻鬆,你们写我狂妄;说难,你们写我江郎才尽。直接说吧,明天头条想卖'狂生'还是'仲永'?我可以配合的。“

除了提问的中年男记者,在场其他人都在笑。刚才的提问也太小儿科了,神童怎会轻易跳坑呢?

接下来提问的年轻女记者:“何少,外界都叫你『神童超』,但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一直认为,神童要成功,也需要努力。天天神童、神童的叫,是在抹煞你的努力。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通过媒体对大眾传达?”

这个问题又是个坑,但手段比上一位高明许多,还玩上共情了。

“一个標籤而已,人家要贴,就让他贴好了。撕標籤?撕得完吗?今天撕掉一张『神童』,明天就贴张新的。so,let it go.”

又有记者问:“何少何少!你当年9岁就拿了西洋棋世界冠军,转头就说西洋棋『没意思』,跑去学围棋,被批评狂妄自大!最近有西洋棋冠军向你发起挑战,你为何不应战?”

“更正一下,我9岁那年拿的是国际锦標赛,14-18岁少年组的冠军,不是国际冠军。”

“至於不接受挑战的原因,很简单,没人联繫过我。问下,是哪位冠军要挑战我?我可以主动联繫他求证。”

假新闻,下一个。

“何少,此番学成返乡,准备在哪个领域大展拳脚?”

“当然是製药啦,不然我这几年的书不是白念了?我看你手上的痕跡,应该是有用我发明的尼古丁贴片。记得用配套的安抚菸嘴,缓解心癮的。”

“我有在用。”

“何少!我最近去了趟非洲,发现你11岁时发明的发条收音机,在那边真的很受欢迎!为什么你能想到这个?”

“因为我10岁去过非洲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早教过了。”

言下之意:你书读得不够多,路也走得少了。

“好啦,各位阿叔阿姐,问够了没?再拦著路,我怕明天头条是『神童超机场堵路』了。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回家帮老豆数钱了。”

记者们面面相覷,有失望,有兴奋,更多的是对刚才那番犀利交锋的回味。

这“神童超”果然名不虚传,又“神”又“寸”(囂张),完全不是传统印象种那种书呆子神童。

言罢,何言超不顾记者们的追问,在保安和警察的帮助下走出了机场大门,上了一辆奔驰。

来接何言超的人是小舅舅许明德。

何言超的母亲是长姐,小舅舅是老么,所以许明德只比何言超大十岁。

何言超钻进奔驰后座,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小舅舅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阿超,犀利啊!一出闸就舌战群记!”

何言超隨將墨镜收好,揉了揉眉心。“比不上你,边常客,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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