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师妹回山!(1/2)
月华如水,悄然隱退。晨曦微露,淡青色的天光温柔地渗入简陋的窗欞,將屋內陈设的轮廓一点点勾勒清晰。张陵缓缓睁开眼,一夜未眠的疲惫被体內那股微弱的暖流驱散了大半。虽然经脉依旧隱隱作痛,但《玉清洞真金丹大道经》带来的那份清凉舒泰,如同黑暗中亮起的一豆星火,坚定地灼烧著盘踞心头的绝望阴霾。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著泥土、草药和晨露清冽气息的山风扑面而来,瞬间涤盪了肺腑。
云舒山在薄雾中甦醒,远处的松林竹海浸润在湿漉漉的奶白色里,近处药圃中,沾著露珠的叶片折射出细碎的微光。那只狸猫不知何时蹲在了水车顶上,金黄的竖瞳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又自顾自梳理起油亮的皮毛。
“哟,小师弟起得真早!”洪亮的声音响起,五师兄石斛扛著一个巨大的石碾,从柴房那边咚咚咚地走来,震得地面微颤,脸上却满是憨厚的笑容,“昨晚睡的可踏实?师娘怕你认床,特意让我轻点动静。”
“多谢五师兄关心,睡的…还好。”张陵连忙回应,看著那沉重的石碾,暗暗咋舌。
“习惯就好!”石斛將石碾放下,抹了把汗,“咱们云舒山没那么多规矩,师父说了,师法天地,该吃吃该睡睡,该干活干活!”他指了指药圃方向,“喏,你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在伺候那些『祖宗』了。”
药圃里,戴著水晶镜的大师兄齐枫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小银铲给一株叶片呈七色流转的奇异植物鬆土,嘴里还念念有词:“虹霓草啊虹霓草,昨日西晒足,今晨东露饱,你可莫要再闹脾气枯了边……”
旁边,二师兄陈砚则赤著上身,露出精壮的腱子肉,正吭哧吭哧地用特製的木桶给一片肥硕的、散发著浓郁辛辣气的阔叶植物浇水,汗水顺著他古铜色的脊背滚落。
“小师弟!”齐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著温和的笑意,“早膳在灶房温著,师娘特意给你留了灵米粥和山菌包子,快去吃吧,养好身体要紧。”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著点促狭,“趁『小魔王』还没回来,赶紧享受几天清净日子。”
陈砚也直起腰,抹了把汗,笑道:“就是就是!小师妹在时,这山头就没个安生,连师父的酒葫芦都敢往里塞活蚯蚓!”
张陵心中对小师姐陆青黛的好奇又添了几分,能让这几位师兄如此“谈之色变”,不知是何等人物。他向师兄们道了谢,走向灶房。
师娘云静婉果然在灶间忙碌,见他进来,眉眼弯弯:“陵儿醒了?快坐下,粥还温著。”她端上香气扑鼻的灵米粥和晶莹剔透的包子,又递过一小碗散发著清苦药香的汤,“这是固本培元的药膳,吴山主方子里的辅药,趁热喝了,对你经脉有好处。”
粥米软糯,带著山泉的清甜;包子馅料鲜美,饱含山野灵气;药汤虽苦,入腹却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滋养著受损的根基。张陵默默吃著,感受著这份简单却熨帖的关怀,喉头有些发哽。这里,真的像个家了。
饭后,陆云飞打著哈欠晃悠过来,胖脸上还带著宿醉未醒的惺忪,腰间葫芦叮噹作响。“徒儿,感觉如何?骨头还疼不?”他抓起一个冷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问道。
“好多了,师父。”张陵恭敬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提《玉清洞真金丹大道经》的事。这功法来歷神秘,且效果惊人,他本能地觉得在彻底弄清前,不宜声张。
“嗯,意志不错。”陆云飞拍了拍他肩膀,力道差点把他拍个趔趄,“今儿个先跟著你师兄们熟悉熟悉山头,认认药草,打打下手。祛毒急不得,先把身子骨养壮实点,下次药浴才扛得住!”说完,他又拎著酒葫芦,哼著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朝他的“听松小筑”走去,显然是打算补个回笼觉。
接下来的几天,张陵便在云舒山这方寧静的天地里安顿下来。清晨时分,他跟著大师兄,练著一套活络经骨的简易剑法,听著他讲解人体经脉。而后,跟著二师兄陈砚辨识满山遍野的奇异草,听他如数家珍地讲解药性、生长习性,那些拗口的药名和玄妙的配伍听得他头晕眼,却也大开眼界。陈砚知识渊博得惊人,连哪片叶子昨天被虫子啃了洞都记得清清楚楚,对草木的耐心细致与对小师妹的“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也帮著五师兄石斛照料那些需要大力气的活计,比如搬运沉重的药石、开垦新的药畦。石斛话不多,力气却大得惊人,几百斤的药鼎单手就能拎起,干活时沉默得像块岩石。说是帮忙,其实张陵更像是摸鱼,但五师兄也不恼,反而宽慰他,在张陵渴了的时候,还会递过一碗甘甜的山泉水。
三师兄杜衡则负责整座山峰的警戒,据说是他为了躲避师父安排的活自封的。他像座移动的堡垒,巡视著云舒山的边界,偶尔会猎些山珍回来打牙祭。四师兄则因事外出了。
日子平静而充实。每到夜深人静,张陵便悄然起身,盘膝修炼《玉清洞真金丹大道经》的引气通脉法门。那清凉精纯的灵气,如同最温柔的工匠,一点点修补著他残破的经脉,驱散著骨髓深处顽固的黑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行功后,身体的疲惫感在减轻,丹田那股微弱的暖流在壮大。这让他对祛毒之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只是修炼时周身隱现的淡淡光晕和体內灵气流转的异象,让他格外小心,总在確认万籟俱寂后才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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