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飞剑初成，暗藏锋芒（1/2）

杜衡推门而入的慵懒调子还卡在“废”字上，瞬间就被眼前景象噎了回去。他半眯的眼睛倏然睁大，像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原本倚著门框的鬆散姿態也微微绷直，目光死死锁在张陵手中那团散发著纯粹星辉与凛冽剑意的银白奇金上。

“……这？”杜衡的声音罕见地没了那份懒洋洋的拖沓，带著一丝惊疑不定的凝滯，“小师弟，你手里这东西…就是那块『废铁』？”

张陵心中早有预案，面上维持著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点头道：“正是！杜师兄，我也没想到，方才尝试以新悟的流云无相诀心法，运转命源之气包裹它，想试试能否引动其內蕴灵机，结果…它就变成这样了。”

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冰凉却隱含温润的银白金属团，“似乎…新法运转的命源之气，与它產生了某种奇特的呼应，洗去了表面的污垢，露出了本相。”

杜衡没有立刻接话。他缓步走进静室，目光锐利如鹰，仔仔细细地打量著那团银白奇金。那股內蕴的、古老苍茫又纯粹至极的锋锐剑意，让他这种境界的人都隱隱感到肌肤微刺。他伸出手指，並未直接触碰，而是在距离寸许处虚虚感应著，指尖縈绕的命源之气如同遭遇无形屏障，微微震颤。

“好纯粹的庚金锐气…”杜衡低声自语，眼中的惊疑渐渐被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嘆取代，“坚凝內敛，锋芒暗藏，却又灵性天成…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这东西，绝非凡品！万珍楼那些老傢伙，这次可真是走眼了！”

他收回手，看向张陵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探究，有感慨，最终化为一丝郑重：“小师弟，你这新悟的功法…当真神异。竟能引动这等沉寂数百年的奇物蜕变。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几分，“此物虽已蜕变，但观其形態，离真正成器尚远。且其锋芒內蕴，价值难以估量。在你彻底掌控它前，最好不要轻易示人。”

张陵自然明白其中利害，郑重应道：“师兄放心，我明白轻重。”

杜衡点点头，又看了那剑胎几眼，眼中那份惊嘆依旧未散：“此物…非同小可。若能真正炼化为己用，必是一桩大机缘。你既有新法引动它蜕变，或许后续祭炼，也需著落在这新法之上。好生参悟，若有不明之处，隨时可来找我。”他虽惫懒，但见识和修为摆在那里，此刻也拿出了师兄应有的担当。

“谢师兄指点！”张陵真心实意地道谢。

杜衡摆摆手，恢復了点懒散劲儿：“行了，你继续研究这宝贝疙瘩吧，別耽误了嫡传大选的正事。”说完，他转身离去，只是背影似乎比来时挺直了几分。

静室重归寂静。张陵盘膝坐下，將那团散发著清冷星辉的银白剑胎置於膝前。识海中，《元始天尊说混元铸器玄章》的玄奥法门清晰浮现。他心念微动，决定以“流云无相诀”新法为幌子，实则运转《玉清洞真金丹大道经》的玉清真炁进行祭炼。

接下来的日子，张陵的生活变得极其紧凑。白日里，他依旧在师父陆云飞和师兄们严苛的指点下，锤炼著新法《流云无相诀》衍生的命源道法与流云剑技，与陆青黛拆招斗法，熟悉著《三元无极》增幅秘法的运转关窍。而每当夜幕低垂，云舒峰归於沉寂，他便在静室中点亮一盏孤灯，开始了最重要也最隱秘的工作——祭炼剑胎。

静室之內，灯火摇曳。张陵双目微闔，心神沉凝。他双手虚抱剑胎，十指看似隨意地变幻著印诀，实则暗合《混元铸器玄章》的玄奥轨跡。隨著印诀牵引，体內那精纯凝练的真气缓缓升腾，在掌心凝聚，化作一团近乎透明的淡青色光焰。这光焰温润却蕴含著沛然的生机与塑造之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膝前的银白剑胎。

“心念为引，神意作锤，千锻其形…”张陵心中默念法诀要义。淡青色的火焰持续不断地注入剑胎，那剑胎仿佛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著这股精纯的能量。每一次真炁的注入，都如同无形的重锤敲打在剑胎的“胚胎”之上，缓慢却坚定地改变著其內部结构，剔除著最后一丝可能的杂质，引导著那点点的星辰光辉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跡流转、凝聚。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消耗心神与真炁。张陵额头很快便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真气如开闸洪水般流逝，紫府初辟的精神力也如同被抽丝剥茧，传来阵阵疲惫的刺痛。但他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这初步的塑形奠基至关重要，直接关係到未来本命飞剑的根基与潜力。

时间在寂静与专注中悄然流逝。日升月落，转眼距离宗门嫡传大选仅剩七天。

这一夜，静室之中，异象突生！

嗡——！

被淡青色光焰包裹了不知多少日夜的银白剑胎，骤然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嗡鸣！仿佛沉睡的神祇终於甦醒！包裹其外的光焰如同百川归海，瞬间被剑胎吸收殆尽！

下一刻，一道尺许长的银色光华自剑胎中激射而出！光华流转，凝而不散，最终化作一柄通体银白、造型古朴简洁的短剑！剑身並非光滑如镜，而是隱隱有著细微的、如同云纹水波般的天然纹理，內里点点星辉流转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一股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奇异感觉，瞬间充斥了张陵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