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酒醒练剑,山雨欲来(1/2)

第二天,日上三竿,金灿灿的光斑透过窗欞,执拗地爬到张陵的身上。他才被这暖意催著醒来。

昨日的“烈阳烧”余威犹在,太阳穴隱隱作胀。

然而,甫一清醒,他便察觉宗门气象与往日迥异。窗外传来的喧囂声浪更盛昨日,空气中瀰漫著一种近乎沸腾的紧张与兴奋。

整个青玄门,仿佛一口架在烈火上的巨鼎,鼎內沸水翻腾,鼎身嗡鸣不休!

张陵起初不解,不过新增一位法性真人,缘何能令整个宗门陷入如此狂热的境地?他曾带著疑惑寻问师父陆云飞。

师父却反问他:“陵儿,你可知法性真人意味著什么?”

张陵答:“只知宗门又新增了一位高手。”

师父笑了笑,缓缓说道:“世间法性,百不存一。你师父我此番突破,令青玄门在玄门十派之中,拥有法性真人之数跃居首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十派对外,固然同气连枝,共御外侮。然对內,资源、洞天、话语权,乃至那虚无縹緲的『正道魁首』之名,何尝不是暗流汹涌,齟齬丛生?在归一境、登天境大能已成传说的今日,法性真人,便是擎天之柱,定海神针!是实力,是底气,是能在玄门议事中,掷地有声,为我青玄门爭取更大利益与尊严的根本!”

“再者,”师父语气转为凝重,“命源之道,洞真与法性,堪称两大天堑。洞真一关,洞察真我,明晰道途。命源之本,本我之性,玄之又玄,需斩断虚妄,寻得唯一真路。多少惊才绝艷之辈,便困於源海巔峰,终生不得其门而入。能踏入洞真者,已可尊一声『宗师』。”

“至於法性……”师父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又称真性、金性、不朽性!乃是本我命源与天地法则交织熔炼,凝聚一点不灭灵光,铸就威能莫测之法相真身!至此,天地遨游,寿元大增,已是非人。故称——真人!”

“然此关之难,不仅有四道玄关,更需渡过那十死无生的天劫!”

“每一尊法性真人的诞生,皆是夺天地造化之功!”

师父看著眼前天资纵横的弟子,语重心长:“你修行以来,进境神速,更有越阶而战之能。此乃天幸,亦不可生骄矜之心。切记,洞真、法性两境,与前三境有天壤云泥之別!切莫以过往经验妄加揣度,小覷了这两道天堑。”

张陵自接触修行以来,一直进步飞快,倒从未在意这些,只管修行便是。

听著师父的警醒,让张陵心头那点因修行顺遂而生的模糊轻视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更高境界的敬畏与嚮往。

他郑重应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简单梳洗过后,虽然相较往日时辰已晚了许多,但张陵还是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晨课——打坐修行,剑法修炼。

寻一处空地,盘膝吐纳,《流云无相诀》运转周天,体內灵气如溪流潺潺,滋养精神,涤盪臟腑,最终归於气旋。

昨日听吕福讲法略有所得,张陵对一些行气、导气细节,进行了更改,眼下运行速度竟又提高了几分。

吐纳完毕,便是练剑。

只是剑还未重铸,张陵亦不愿以他剑代之。索性以指代剑或闭目凝神,於心中演练剑法。无剑在手,心神反而更加凝聚,意念所至,剑影纵横。

在这独特的“无剑之练”中,他体內那融合新生的剑意,如同蛰伏的潜龙,在心神催动下活泼泼地涌动。

这剑意,心隨意转,可化縹緲云雾,可凝一线锋芒,变幻莫测又极致凝聚,无形无相,无有定態。

更玄妙处,竟能模擬他见识过的诸多剑意神韵,虽只得其形一二分,却已显包容万象之雏形。

故而张陵也將其命名为无相,无拘无束、无形无相、包容万有——无相剑意!

晨功结束,小师姐方才起来,揉著惺忪睡眼,也带著点宿醉的头疼。

昨日分別之时,眾人约定今日午时再聚,届时张陵与陆青黛带他们品尝青玄门美味,赏九山美景。

眼下时辰將近,两人御起云梭便直奔松涛苑。

几人再次匯合,气氛依旧热络。在陆青黛这位“地头蛇”的带领下,一行人目標明確——玉食坊!

玉食坊位於宗门边缘一处无名小山坳。此地兴起不过百余年,源头竟是灵韵山一位痴迷於庖厨之道的普通弟子。

此人修为平平,却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能將寻常灵材烹製成令人食指大动、回味无穷的珍饈。久而久之,竟吸引了一大批忠实拥躉。

人聚则財聚,財聚则商通。更多精於商贾的弟子、甚至依附宗门的世家纷纷进驻,摆摊设点,交易物品,硬生生在这山坳里开闢出一个集美食、购物、交流於一体的繁华坊市!成了青玄门弟子除宗门任务堂外,最爱扎堆的烟火之地。

张陵初入山门时,也曾对此地流连忘返。只是囊中那点可怜的份例灵石,在琳琅满目的丹药、符籙、奇巧物件前,每每捉襟见肘,只能望而兴嘆,后来便来得少了。

一行人步入喧囂的坊市,各种叫卖声、討价还价声、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陆青黛轻车熟路,领著眾人穿过人流,钻进一栋掛著“百味居”木匾的三层竹楼,熟稔地跟掌柜打了招呼,径直上了三楼,寻了个临窗的雅座。窗外可见坊市一角热闹景象,远处则是层峦叠嶂。

“掌柜的,老规矩!『翠玉羹』、『灵泉醉虾』、『炭烤岩羊肋』、『清蒸雪鳞鱼』……再来几壶『青竹灵汁』!”陆青黛一口气报出许多菜名,显是这里的常客。

等待上菜的间隙,眾人谈天说地,话题从各派趣闻转到修行心得,又从新得法宝聊到奇遇秘境。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嘴,话题陡然转向了近来日益猖獗的魔门。

“近日听说北地寒枫谷,一个依附我玄门的小家族,半月前被血洗满门!鸡犬不留!”一位无量山的师兄语气沉重。

“何止!”柳明风眉头紧锁,“南疆几个凡人村落也遭了殃,据说死状极惨,心肝都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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