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秦京茹的依赖(2/2)

我低头继续弄收音机,听见她脚步声走远,轻,但比早上稳了点。

天快黑时,秦淮茹过来,站我旁边,手里拎著个布包。

“给。”她把包放桌上,“京茹攒了半年的钱,非要还你。”

我打开,三毛五,纸幣叠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张,边角焦了。

“她娘给的。”秦淮茹说,“死活不让。”

“留著。”我说,“等她发工资。”

“你垫的,她心里压著。”秦淮茹看著我,“这孩子,挨过骗,现在见人先想是不是坑她。”

我没说话。

“她今天问我,能不能一直住这儿。”秦淮茹顿了顿,“我说,你说了算。”

“她能干活。”我说。

“不是这个意思。”秦淮茹看著我,“她是想有个地方,不怕。”

我合上布包,推回她手里:“让她自己还。”

秦淮茹笑了下,把包收好:“行,我跟她说。”

她走后,我翻出草稿纸,笔尖悬著,迟迟没落。

纸上已经写了几个字:“信息差即剥削。”

下面画了个图:一个人递钱,一个人递货,中间標著“信息不对称”。

我盯著那滴水痕,想起她写纸条时的样子,手指抠著纸边,头低著,像在交命根子。

笔尖动了,往下写:“防骗,要看得懂。”

又划掉。

重新写:“防骗,先认人。”

还是不对。

最后,我画了个肥皂盒,下面標一行字:“真货,三毛五,带票。”

旁边画了个假的,標:“作坊兑的,手脱皮。”

画完,我把这张纸折好,塞进工具包。

第二天一早,我拎著空桶到井台。

她已经在了,穿著新领的工装,蓝布衫,袖口卷到手肘,手里攥著扁担。

看见我,她没说话,走过来接桶。

我递过去。

她拎著,试了试重量,没喊沉。

“走吧。”我说。

她点头,跟在我后头。

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

“哥。”

“怎么?”

她低头看手腕,蓝布条还在,肥皂盒掛在裤兜上。

“绳子……我没解。”

“留著。”我说,“以后都带著。”

她抬头,嘴角动了动,没笑出来,但眼睛亮了点。

我们继续走,她脚步比昨天快了些。

拐进胡同口,迎面碰上许大茂。

他看见她,眼神一沉,刚要开口,她往前半步,站到我旁边。

许大茂话卡住,看了看我,又看她,转身走了。

她没动,等他背影拐了弯,才小声说:“哥,他怕你。”

“不怕我。”我说,“怕真话。”

她点点头,把扁担换到另一只手,肥皂盒轻轻晃了一下。

我们走到院门口,她忽然从兜里掏出那把螺丝刀,递过来。

“还你。”

“不用。”我说,“留著。”

她没收回,低头看那把螺丝刀,刀柄磨得发亮,像是被人攥过很多次。

“我……能带著它上班吗?”

“能。”

她把螺丝刀塞回兜里,手按在上面,像是怕丟了。

院里传来傻柱的吆喝:“包子出笼嘍——!”

她没嚇一跳,也没往后退。

她站那儿,看了眼东屋,又看我,小声说:“哥,我进去换衣服了。”

“去吧。”

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

“哥。”

“嗯?”

“明天……我还来打水。”

“知道了。”

她点点头,抬脚要走,手还在兜里攥著那把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