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太阳能书籤灯(1/2)

没过多久,广播声停了,世界又安静下来。我低头看桌上的肥皂,阳光移到了第三道稜线上,光斑歪斜著爬上草稿纸边缘。那行“改进源於生活需求”被照得发白,像要融化进纸里。

昨夜於海棠走后,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她本子右下角的摺痕,还有她问“人会不会疲劳”时低垂的眼睫毛……

我合上本子,把肥皂塞回兜里,起身走到墙角翻工具箱。铁皮、焊锡、几块报废收音机拆下来的二极体,还有一小片从旧计算器上抠下来的太阳能板——这玩意儿在窗台晒半天能亮三分钟,上次修广播时剩下的。

我把它捏在手里,对著光看了看。边角有点裂,但核心电路没坏。

昨天於海棠走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本子右下角有道摺痕,墨跡往下滑了一点。她写字时压得太狠,笔尖都刮破了纸。再往前想,她问“人会不会疲劳”,声音低了半拍,眼睫毛垂下来,像熬过好几个晚上没睡好。

我拆开二极体,用镊子夹出最亮的那个led灯珠。指甲盖大小,通上电能发蓝白光。配上电容储能,够照一页字。

我剪好铁皮,磨圆边缘,焊上太阳能板,留出线路空间,藏好电容並用蜡封死。

焊的时候火苗偏了一下,烫到食指。我甩了甩手,继续低著头接线。屋里没开灯,煤油灯掛在墙上,火头小,影子投在墙上像只歪脖子鸟。

接完第一遍,通电测试。灯亮了,但闪。电压不稳。

我拆了重来,加了个稳压电阻。这次光稳住了,微弱但均匀,刚好铺满一页纸。

我把它放在煤油灯旁边,对比亮度。新灯的光不晃眼,没有烟,也不会燻黑书页。我调了调二极体角度,让光斑落在草稿纸中间,不多不少,正好照亮一行字。

做完已经是后半夜。我把它放在桌角,吹灭灯,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揣著灯出门,在院门口等於海棠。

她来了,还是那件蓝布衫,头髮扎得整整齐齐,手里抱著笔记本和帆布包。脚步快,眼神清亮,可眼下有淡淡的青。

“於干事。”我叫她。

她停下,有点意外:“这么早?”

我没说话,走过去,把灯从兜里拿出来,夹进她笔记本里。金属边蹭过纸页,发出轻响。

“放窗台晒一天,晚上能用。”我说。

她低头看,没翻本子,只是手指碰了下灯片,冰凉的。

“这是……?”

“太阳能灯。”我说,“你夜校用得上。”

她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转身要走。

“林风。”她叫住我。

我停下,没回头。

她声音轻了些:“这东西……你做了多久?”

“四十七分钟。”我说,“算上三次电路调试。”

她忽然笑了,嘴角往上提了一下,眼睛有点湿。不是哭,也不是特別高兴,就是……鬆了口气似的。

“我就隨口一说。”她说。

“但你记了。”我补了一句,走了。

回到车间,我刚坐下,傻柱端著饭盒进来,油乎乎的手往我桌上一拍。

“哎,林技术员,又鼓捣啥新玩意儿?”他咧嘴笑,“昨儿我可看见了,於干事笔记本里夹个铁皮片,你给的吧?是不是情书?”

我拧紧手里的螺丝,没理他。

“別装傻。”他挤眉弄眼,“你俩最近走得太近。她採访你,你送她东西,这不是明摆著嘛。”

“是灯。”我说。

“灯?”他一愣,“没电池没电线,咋亮?”

“太阳能。”我说,“晒一天,亮三小时。”

他不信,扒著桌子看我:“吹牛吧你。铁皮片还能发电?你当自己是苏联科学家呢?”

我没解释,只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我回四合院,天已经黑透。我站在晾衣绳底下,掏出灯,放在煤油灯旁边。

傻柱正蹲在门口啃窝头,看见我,哼了一声:“又来显摆?”

我没理他,把灯面朝上,按了下开关。

灯亮了。

一点微光,安静地铺在手心大的纸上。字跡清楚,不晃不闪,像被月光照著。

傻柱凑过来,眯眼看了半天,伸手想摸。

“別碰。”我说,“反光面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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