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院里的新规矩(1/2)
我拎著工具箱走到院门口,晨光刚爬上墙头,青砖还泛著夜里的潮气。昨天那场对峙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整个院子一宿没消停,可我心里反倒踏实了。规矩不能光靠嘴说,得立在明处。
回屋没两分钟,我就拿著一张纸出来了。a4纸是厂里领的,裁得整整齐齐,墨跡刚乾,標题写著《借用物品及访客时间须知》。字是我用钢笔一笔一划写的,工整得像教学板书。內容就三行:借物请登记;损坏照价赔;閒聊请於晚8点前,本人需学习。
我把纸贴在自家门框右边,图钉敲进去时声音不大,可整个院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傻柱端著碗稀饭正要出门,看见那张纸愣在原地,筷子夹著咸菜停在半空。他没说话,只歪头瞅了两眼,嘟囔一句:“哟,还编號呢?”
我顺著他的视线看去,右下角確实有个铅笔写的“no.001”,轻轻的,不仔细看都注意不到。我没解释,转身进屋把工具箱放下,顺手把游標卡尺和草稿纸归了位。
刚坐下,就听见外头有动静。
三大爷慢悠悠踱过来,手里捏著半截铅笔,站在告示前看了足足三分钟。他低头瞅瞅自己家方向,又抬头看看我门口掛著的锤子——那把锤子昨儿他还惦记著要不要顺走修桌腿。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於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在告示背面写了起来。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很认真:“阎埠贵,借锤子一把,预计用1小时。”写完还特意把“1小时”圈了一下,像是怕自己忘了时间。
他踮脚取下锤子,动作轻得像怕惊了谁,走的时候连咳嗽都憋著。
这下可热闹了。
傻柱蹲在门口石墩上,稀饭也不吃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张纸。他忽然笑出声:“老阎,你这是借工具还是借图书馆啊?还得登记?回头是不是还得盖章?”
三大爷脸一红,没接话,低头快步往家走。
“嘿,还真有人照做。”傻柱低声嘀咕,把碗往旁边一放,盯著那张纸看了好一会儿。他裤兜里露出半截纸条,写著“煤筐→修”,可他没掏出来,也没往我这边瞧。
我坐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这规矩不是冲谁去的,是给所有人看的。你要是觉得碍事,可以不借;你要借,就得按规矩来。我不拦门,也不白给。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出来了。
她没往我这边走,也没说话,就站在自家门口扫地。扫到一半,忽然弯腰把门口那排醃菜罈子往里挪了半尺,腾出条道来。她动作很轻,像是怕弄出响动,可那几罈子挪开后,地上露出一道淡淡的白线——昨儿我打磨太阳能板边角时,铁屑蹭在地上,一直没扫。
她看了那道线一眼,抿了抿嘴,继续扫地。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昨儿她还肥皂的时候,我说了句“谢谢”就收下了,没多话。她可能以为我冷,其实我只是不想再让人把帮忙当成理所当然。还东西是情分,不还也没人拿著尺子量。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得让每个人都明白:东西有主,时间有价,人情不是无底洞。
中午我出门去车间,路过门口时看见那张告示还在。风有点大,纸角翘起来一点,可图钉钉得牢,没掉。
下午回来,发现纸背面多了两行字。
是傻柱的笔跡,潦草但清楚:“贾东旭今早又来了,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没敢贴上来。你那张白卷还揣他娘兜里呢。”
我没出声,把字看完就撕下来揉成团扔了。有些事不用说破,看的人心里自有数。
天快黑时,三大爷准时把锤子送回来,轻轻掛回原位。他还想写点啥,翻了半天没找到笔,最后从鞋底抠了块粉笔头,在纸上补了句:“已归还,未损坏。”
我隔著窗户看见了,没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起床,开门第一件事就是看那张纸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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