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工厂的「技术革新奖」(1/2)

傍晚的风把公告栏上那张登记表吹得哗哗响,木盒玻璃面映著斜下来的太阳,晃得人眼。我刚把饭碗放下,就听见厂里广播喇叭响了三声长音——这是要念通知的前奏。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饭粒,心想是不是省煤炉的事又有新动静。

结果喇叭里传出的是厂长的声音:“经技术科评审,一九六五年第三季度『技术革新奖』评选结果如下……一等奖,林风,项目:阶梯式热处理法。”

我愣了一下。

旁边傻柱正蹲在门口啃窝头,一听名字差点呛著,抬头瞪我:“你中彩了?”

我没吭声,心想这奖来得有点突然。那套方法我本是为解决一批轴件变形问题隨手记下的流程,连正式报告都没写,只在车间黑板上画了几道线,怎么就评上一等奖了?

可厂长后面的话更让我没想到:“奖金五十元,奖状一张,明日早会颁发。”

傻柱一听,直接站起来,拍我肩膀:“五十块?!林风你这回真成万元户预备役了!”

我没理他,转身回屋换了件乾净工装,袖口照例卷到手肘。兜里的游標卡尺硌了一下,我顺手摸出来看了看,刻度还清晰。

第二天一早,厂办会议室坐满了人。厂长站在前面,手里举著一张红纸烫金字的奖状,底下印著红星轧钢厂的大红章。

“这次评奖,咱们破了个例。”厂长说,“林风同志的『阶梯式热处理法』没申请专利,也没搞技术封锁,直接在车间推广,让全组都能用。这种精神,值得表彰。”

他把奖状递给我,又补了一句:“有人问,这么好的技术,不拿去换钱,图啥?我说,图的就是咱们工人自己不受罪,產品不出废品。这就是最大的钱。”

底下掌声响起来,我接过奖状,轻得像一张纸,可拿在手里又沉甸甸的。

回四合院的路上,我一直把它夹在工具包里。到门口时,三大爷正蹲在公告栏前拿粉笔写字,见我回来,立马站起身:“得奖了?快让我看看!”

我不由分说,把奖状从包里抽出来,展平了贴在墙上,正对著那个掛著的木盒。

三大爷凑近看了半天,一拍大腿:“好傢伙!『技术革新一等奖』!还是头名!”

他转身就从兜里掏出粉笔,在公告栏边上加了一行字:“本院首位获厂级技术奖者——林风。”

写完还退后两步,歪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消息传得快。中午吃饭那会儿,好几个人路过我家门口都慢下脚步,伸脖子往里瞅。王婶端著饭碗站在门口,念叨:“这字写得真漂亮,金边红底,跟过年贴的对联似的。”

老李头也来了,眯著眼看那张奖状:“听说这法子能让钢件硬度稳下来?比以前强多少?”

“三成。”我说。

“三成?”他一拍腿,“那咱们车间每月能少报废多少料?”

我没算,但知道这数字不小。

正说著,贾东旭从外头回来,手里拎著半袋杂粮,一见门口围著人,脚步就慢了。他挤进来一看,脸色立马变了。

“就一张纸,也能当宝贴墙上?”他冷笑一声,“我家祖上可是秀才,功名掛在祠堂,谁拿它显摆?”

没人接话。

他站那儿看了会儿,突然抬脚踢了下门口的煤筐,筐倒了,煤渣撒了一地,有几粒溅到奖状边角。

他也不管,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不就是个奖?有本事拿去换辆自行车。”

我弯腰把煤渣轻轻掸掉,没说话。

傍晚收工回来,我坐在门槛上吃饭,秦淮茹端著盆衣服路过,看了眼墙上的奖状,问:“厂里真给了五十块?”

我点头。

“三大爷说,够买双皮鞋,还能请全院吃顿炸酱麵。”

“我不买鞋。”我说。

她没再问,低头搓衣服,水滴在泥地上,一圈圈晕开。

吃完饭,我把工具包打开,从夹层里取出三十元,塞进最里侧的小口袋——这钱我早有打算。上个月秦淮茹替我垫了五块买图纸纸,娄晓娥借了十块寄实验资料,於海棠帮我印讲义了十五,一分都不能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