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1/2)

那些消散的记忆击中了他。

一幕幕再次从眼前闪过

他不是刘晨,而是朱云霞……

朱云霞嘆了口气,有种恍如隔世般的神伤,似乎不醒来才是解脱。

他不曾想到,这欢快的一切居然都只是双鱼玉佩带给他的黄粱一梦。

若不是自己有所提防,自己怕是会被一直困在这栩栩如生的梦境中。

阿月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没有太多惊讶,拉了拉衣物,微微苦笑:

“云霞兄,看来我还是输了。”

“这些事情,你心知肚明。你教我认识天材地宝,也知道我在忘忧茶中放了溯颐莲。为何?仙子为何?”

“我没有阻止你,我是在赌。溯颐莲只能遏制忘忧草的功效,聚集在体內的忘忧之气也需要一月才能排掉。

我不过是寄居在双鱼玉佩中的一丝残念。要知道凡事不可强求,最后被你堪破,有此一遭也是命中注定。”

阿月讲起了她和刘晨的故事。

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被外界称为世外桃源,由一股纯阳灵力诞生出的小天地。

只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都能有所成,按照以前的说法,是最末等的仙人——

人仙。

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

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刘晨与阮肇误入后,也如此次朱云霞在梦中一般自在开心,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本可成为人仙,能永远留在这方小天地,双鱼玉佩却唤醒了记忆。

他们放不下家中至亲,也斩不断凡尘俗世,自然失去了仙缘。

从那天起,刘晨做起了桃源人永远不会做的事情,他开始数日子。

他用石子在墙上画横线,一天一笔,不知不觉画了两百多个。

桃源的早晨绽放,深夜凋落。

开了谢,谢了又开,永远是春天的模样。

可他总觉得天气该燥热了,该下雪了,就像是外面家所在的地方。

久而久之,连没心没肺的阮肇都被感染。

两人时常坐在溪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连饭都不想吃。

姐妹俩看出了他们思乡的执念,不再缠著他们讲话。

一天夜里,她看见阿朱在在溪边玩水,月光照在她脸上,有两行泪痕。

不久之后,黄裙女子秋白带著一伙儿人来,手里都捧著吹弹的乐器。

秋白看著黯然神伤的四人,背过身去,轻描淡写地说道:

“山里的鸟要飞走,是拦不住的。”

笛子吹起来,琵琶弹起来。

女孩子们的歌声在山谷里迴荡,听得人心里空荡荡的。

阿月她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棱下坠。

这让刘晨甚是心疼。

歌罢,黄裙女子端来两碗酒:“这是离別酒,喝了能让人忘掉这里。”

刘晨端著酒碗的手直抖,酒是滚烫的。洒出在手上,却不觉得疼。他看了看阮肇,对方眼里也是一样的挣扎。

他们没有喝,说会一直记得我们。

两人顺著溪水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歌声,是阿朱在唱他们刚来时听的那首歌。

两人直到消失不见,阿朱都不肯停。

阿朱她施展了一点法术,將这缕执念交给了双鱼玉佩。这灵物似乎也知道自己愧对她俩,也没有排斥。

他们顺著溪水往外走,走了三天三夜。

出山口时,见著个砍柴老汉。

刘晨上前问路:

“老伯,剡县刘村咋走?”

老汉上下打量他们,眼神像看疯子:

“外乡人?刘村早没了,三十年前山洪,冲得连块碑都没剩下。现在是新建的刘门山村。”

阮肇踉蹌著退半步,撞在刘晨身上:

“不可能……我们才离开不到一年。”

“我叫刘晨,他是阮肇。我们著急回乡,还请老伯不要骗我们。”

老汉啐了一口:

“不巧,我也姓阮。你们和我开玩笑吧,那是刘晨阮肇,已经过去七世了。

当年有俩后生进山採药,再没回来。

后来一道士路过,说是被虎精吃了。

到现在我们都拿著嚇小孩,让他们天黑前就回家呢。”

七世?

刘晨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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