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克鲁伦河之战——草原一统(2/2)
“全军突围!”阿鲁台意识到局势已无法挽回,果断下达命令。他调转马头,准备带领残部杀出重围。然而,命运的残酷在此刻显现——一支流矢突然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金盔护肩,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栽落马下。十余名亲兵立刻围拢过来,用血肉之躯抵挡著如潮水般涌来的追兵,他们高呼著“保护太师”,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
博罗纳哈勒,这位被称作“小哲別”的瓦剌猛將,骑著快马如离弦之箭追来。他目光如鹰,锁定了挣扎著想要起身的阿鲁台,长臂猛然伸出,竟生生將这位叱吒草原的太师从马背上拽下。两名瓦剌骑兵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阿鲁台,在战场边缘快速游走。韃靼军队的战士们,眼见主帅被俘,顿时斗志全无,纷纷丟下兵器跪地投降,偌大的阵营十去其八。
夜幕降临,瓦剌中军大帐內烛火摇曳。也先踏著阿鲁台的胸膛,眼中闪烁著得意的光芒,手中的弯刀抵在对方咽喉:“如今,你可服了?”阿鲁台却突然仰头大笑,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鬍鬚:“我死,则大明必灭你!”这充满不甘与愤恨的话语,彻底激怒了也先。寒光一闪,阿鲁台的头颅应声落地。也先命人將首级悬掛在旗杆之上,绕著草原游行示眾。沿途的部落酋长们纷纷出帐跪拜,望著那面染血的战旗,再也无人敢生出反抗之心。草原的夜空下,也先的野心隨著猎猎作响的战旗,愈发膨胀,一个新的草原霸主,已然崛起。
克鲁伦河畔的硝烟尚未散尽,曾经雄踞草原的韃靼部已如风中残烛,在也先的雷霆一击下彻底分崩离析。草原的版图被重新勾勒,昔日的荣光化作尘埃,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命运走向。
东部韃靼在首领阿噶多尔济的带领下,五万余族人赶著牛羊、扶老携幼,浩浩荡荡地向南迁徙。他们的毡帐在草原上拖出长长的轨跡,宛如一条蜿蜒的黑色河流。阿噶多尔济深知,在也先的铁蹄下,韃靼已无立足之地,唯有归附大明,方能求得一线生机。当这支庞大的队伍抵达开平卫外时,朱高炽展现出了大国君主的胸怀与谋略,特地下旨设立“忠顺卫“,许以“岁贡马匹,可入塞互市”的优厚条件。一时间,边境马市重新热闹起来,韃靼的良马、皮毛,与大明的铁锅、布帛在此交换,炊烟与叫卖声交织,勾勒出一幅难得的和平画卷。
而西部韃靼的命运却如坠入深渊。三万余族人被强行编入瓦剌的“炮灰营“,他们被迫换上破旧的皮甲,手持残缺的兵器,如同待宰的羔羊。每逢战事,这些人总是被驱赶在最前方,充当瓦剌精锐的肉盾。也先在阵后布置了大批刀斧手,寒光闪闪的刀刃时刻对准著“炮灰营“的后背,但凡有人敢后退半步,立刻就会人头落地。草原上时常迴荡著悽惨的哀嚎,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韃靼人,至死都未能再看一眼故乡的蓝天。
此时的大明皇宫,朱高炽手持边关急报,眉头紧锁。烛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龙椅上,显得格外凝重。曾经以为的草原“疥癣之疾“,如今竟已发展成威胁北疆的猛虎。他立刻召来內阁重臣杨士奇、杨荣,以及户部尚书夏原吉,在乾清宫內展开紧急朝议。
內阁首辅杨士奇率先打破沉默,这位歷经数朝的老臣,眼中闪烁著坚毅的光芒:“陛下,也先新胜,根基未稳,正是北伐良机!调淮军精锐北上,定能一举荡平漠北,永绝后患!“他的声音鏗鏘有力,仿佛已看到大明军旗在草原上猎猎飘扬。
然而,谨身殿大学士杨荣却连连摇头,神色忧虑:”万万不可!新军虽已初具规模,但尚未经歷实战磨炼,犹如未经淬火的刀刃,难成利器。况且战马储备不足,后勤补给难以保障,此时贸然出兵,恐有失利之险。“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朝堂上的热血。
夏原吉抚著白鬍鬚,沉吟良久后缓缓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臣以为,应先筹备一年,集粮百万石,马三万匹,做好万全准备。兵贵精而不贵多,粮足马壮,方可一战功成。“他的建议务实而周全,展现出户部尚书对钱粮物资的精准考量。
朱高炽在龙椅上沉思良久,三位重臣的话各有道理,让他难以抉择。最终,他目光坚定地扫视群臣,重重一拍御案:“准奏!命淮军加速训练,从內地抽调十万精兵,著成国公朱勇统率,提督边防。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內,打造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隨著旨意的下达,大明北疆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备战,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草原与中原的博弈,也將迎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