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父与子（2/2）

古人信诺，崇尚言出必践。蒙义不想骗贏开，但也不能辜负了闻君，一个是江山一个爱人，蒙义只能选一个。

蒙义没有怨贏开，因为在这个时代贏开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若是贏家的嫡系血脉都死绝了，出於无奈勉强可以接受蒙义这个外姓之人顶著贏来的名继承君位，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贏来没了还有贏鈹，贏鈹可是正经八百的贏氏嫡系血脉比蒙义这个外人更具备继承君位的权利。

在这种情况下贏开还能给蒙义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不是直接杀了蒙义，这已经算是非常厚道了。

蒙义琢磨这些事的时候，贏开也在紧张的注视著蒙义。贏开知道，聪明机智的蒙义一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贏开真的希望蒙义能够答应他的条件，在贏开看来这个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贏开相信，所有的人在听了这个条件之后都会做出正確的选择。他等著，等著蒙义的答覆，但隨著时间的推移，贏开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帐內的气氛很是压抑，黄皓已经跪在地上以头触地浑身哆嗦成了一个。所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虽然黄皓不清楚这对父子之间到底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是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事关大秦的將来，事关很多人的生死，作为大秦君上最信赖的人，作为知道秘密最多的人，黄皓觉得自己的脑袋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远。

蒙义抬起头来看著贏开说到：“君上，我不能答应您的条件。”

黄皓猛地抬起头来，此时的他感觉脖子以下一片冰凉，顿时浑身大汗淋漓。

黄皓心里哀嘆：“死了死了，我要死了。”

蒙义的话说完之后，贏开的双眼瞬间瞪大隨后慢慢眯成了一条缝儿，蒙义感到了阴森森的杀气。但是蒙义却毫不胆怯，他挺立如松直视贏开的双眼。

贏开的双眼慢慢恢復原来的形状，他的脸上不怒不喜，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命你把雍城拿下，收復岐地你为先锋！翟虹的人头必须送到寡人面前，寡人要用她的人头祭祀死去的，狼刺！”

蒙义没说话，贏开一步步靠近蒙义，他咬著牙问到：“怎么，捨不得吗？寡人再退一步，你可以娶闻君，但是你和姬姜的长子必须成为大秦君上，他必须是贏氏子孙！前提是，你必须亲手斩下翟虹的人头送到寡人面前！这，你还不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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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义的眼泪流了出来，不为別的他是被贏开所感动，这位大秦的开国之君，为了大秦的强盛已经退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蒙义缓缓跪倒在地，他望著贏开说：“父君，杀她的人不应该是我，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

贏开的一只手抚在蒙义的头上，他努力压抑著心中的悲痛说到：“你和狼刺情同手足，他死在翟虹手中，难道你就不应该替他报仇吗？”

“世子，你可以不必亲自动手，你可以让別人。”

黄皓憋不住喊了出来，贏开闻言大怒一脚踹翻黄皓，穿著战靴的大脚一脚脚的踹在黄皓身上。黄皓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他不敢叫出来只用双臂抱著脑袋任凭贏开一脚脚的踢在他身上。

蒙义一把抱住贏开喊到：“父君！儿臣，遵命。”

贏开终於鬆了口气，这一刻他的泪如泉涌，但他儘量压制著不让自己哭出来。他转过身去对蒙义挥挥手说：“来儿，答应了就要做到，去吧。“

“是。”

蒙义站起身来，想要再安慰一下贏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停了片刻，蒙义说到：“父君，儿臣为父君新作了枇杷露，放在兜囊里了，父君记得按时服用，来儿去了。”

贏开没言语，蒙义转身走向门口。

“来儿。”

蒙义停住脚步转过身看著贏开，但是贏开並没有转身面对蒙义，他只是用颤抖的声音说到：“谢谢你，去吧。”

蒙义转身走了，走得很急，他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听著蒙义的脚步声远去，贏开擦乾眼泪转身看著跪在地上擦著口鼻之间鲜血的黄皓问到：“为何不躲？”

“黄皓不敢。”

“傻呀，你和他一样的傻。可惜，这样的傻人不多了。他是我儿子，他就应该是我的儿子！”

黄皓低下头去一声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