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够听话,配做她的狗(2/2)

京城西市,人声鼎沸的喧囂被一道高墙隔绝在外。悦来客栈天字號上房內,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楚肖的头被扇得偏向右侧,脸颊火辣辣地灼痛,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却没有抬手去捂那迅速浮现五指印痕的脸颊,甚至没有一丝迟疑,在头偏过去的剎那,他就將头重新侧转回来,目光急切地投向孟南意。

“姑娘息怒!”他的声音又平又稳,“是属下鲁莽。姑娘何必亲自动手,仔细伤了您的手。”

他的视线落在孟南意那只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手掌上,眼神里流露出的心疼,竟比对自己脸上伤势的关注更甚。

这姿態……像一盆恰到好处的温水,瞬间浇熄了孟南意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心。

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隨著楚肖的话语,缓缓地平復下来。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被人顺著哄著供著,被她打了的狗也得不带任何怨恨马上返回来摇尾乞怜。

“哼,”孟南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怒火虽消,但姿態依旧高高在上。

她微微扬起下巴,审视著眼前这张忠诚专注的脸庞。

还算听话,她在心底冷冷地评价道,配得上做她的狗。

楚肖感受到孟南意审视的目光,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那目光如同实质,带著灼人的温度,让他无所遁形。

过去他习惯做影子,从来躲避目光。但这一次一股近乎自虐的勇气涌了上来,他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强迫自己迎上那双能轻易主宰他生死的眼睛。

孟南意看著他这副强自镇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忽然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呼吸交错。

她伸出了一根纤白如玉的食指,带著一种近乎轻佻的意味,挑起了楚肖的下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楚肖只觉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拋向了万丈高空!

然而他的眼睛,却如同被钉住一般,半分不敢移动,锁在孟南意近在咫尺的容顏上。

孟南意看著楚肖眼中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將她吞噬的炽热光芒,和他那因为极度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红唇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她的容顏本就穠丽至极,这一笑,如同最艷丽的罌粟在眼前骤然绽放,带著致命的诱惑与冰冷的美感,瞬间让这间华丽的客房、窗外透进的光、甚至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顏色,沦为黯淡的背景板。

楚肖的呼吸彻底停滯了。他眼中只剩下那张顛倒眾生的笑靨,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警惕、克制都在那笑容面前土崩瓦解。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最纯粹的、近乎痴傻的迷醉神情,仿佛朝圣者终於得见神祇真容。

孟南意很满意他这种反应。她动了动那根挑起他下巴的食指,指尖的力度很轻,像在逗弄一只温顺的大型犬,又像是在给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挠痒痒。动作隨意而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施捨意味。

“楚肖,”她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如同裹著蜜的冰刃,声音慵懒而带著蛊惑,“如果……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她微微歪头,笑容更深,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你愿意么?”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一丝本能的思考停顿都没有!楚肖那颗狂跳的心臟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便已给出了最原始、最本能的答案。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幅度之大,牵动了脸上红肿的指痕也毫不在意。

“愿意!属下万死不辞!”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却斩钉截铁。杀一个人?哪怕她要他去屠戮满天神佛,去血洗地狱深渊,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为她杀人?这简直是恩赐!是证明他价值的机会!甚至……如果她想要他的命,他也只会虔诚地双手奉上。能死在她手里,对她而言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用处,那便是他楚肖此生最大的荣幸,是死得其所!

孟南意眼底掠过一丝瞭然,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收回了那根挑起他下巴的手指,动作乾脆利落,不带一丝留恋,仿佛丟弃一件用过的工具。

就在那微凉的指尖离开皮肤的剎那,楚肖的身体却像失去了支撑般,產生了一种本能的失落。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极其细微地向前倾了一下脖颈,目光追隨著那只收回的玉手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像一个渴望主人再次抚摸的失落宠物。这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追逐动作,带著一种卑微的依恋。

这落入孟南意眼中,更是激起心底深处一片冰冷的嘲讽。天下的男人啊……果然都是一般的贱骨头!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冷硬强悍,在她这张脸、这具皮囊面前,最终都会变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只要她稍假辞色,勾勾手指,他们就会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鯊鱼,前仆后继,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献上一切,包括性命。楚肖,不过是一个更强大、也更病態些的例子罢了。

“很好。”孟南意唇角噙著那抹胜利者的、慵懒而冷酷的笑意。她似乎心情不错,甚至伸出手,像奖励一只听话的猎犬般,轻轻拍了拍楚肖宽阔而紧绷的肩膀。

“啪、啪。”两声轻响,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和亲昵。

隨著她拍肩的动作,一股更加浓郁的、独属於她的冷冽幽香,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缠绕上楚肖的感官。那香气馥郁而霸道,带著她指尖残留的微凉,混合著她身上暖玉般的体温,丝丝缕缕地钻入楚肖的鼻息,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楚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仿佛置身於一场最甜美的幻梦边缘。那香气如同最醇厚的毒酒,带著致命的诱惑力,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他必须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贪婪地深吸,不去顺从本能地靠近那香气的源头。他像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只需向前一步,便会彻底坠落,万劫不復,沉溺在她织就的、这名为“掌控”的温柔陷阱里,永不超生。

他垂下眼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眸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盖住眸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病態的渴望与献祭般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