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朱樉无了(2/2)
南洋丰富的资源,开始被系统性地开发。
吕宋和苏门答腊的金矿,婆罗洲的铁矿,邦加岛的锡矿,无数的矿场被建立起来。
大片的雨林被砍伐,珍贵的柚木、檀香木被运往船坞,或是作为商品销往欧罗巴。
更重要的是食物。
南洋地区气候湿热,水网密布,是天然的粮仓。
这里的水稻一年可以种三季,產量极高。
再加上近乎取之不竭的渔业资源,足以养活数倍於现在的人口。
朱桂下令,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大规模开垦稻田,建立渔场。
他要將这里,打造成自己帝国的总粮仓。
有了充足的粮食,他通过系统召唤出来的那些人口,才能真正地繁衍生息,为他未来的扩张提供源源不断的人力。
而就在朱桂实现自己报復之际。
……
万里之外的大明京师,金陵城,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秦王朱樉,死了。
这位太祖皇帝的嫡次子,镇守西北的塞王,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的王府里,死得极其窝囊。
毒死他的,是三名王府里的老妇人。
消息传到京城,朱元璋先是震惊,隨即是难以言喻的悲痛。
可当锦衣卫將秦王在封地西安的种种恶行,详细呈报上来后,老皇帝的悲痛,就变成了滔天的愤怒和羞耻。
奏报里写得清清楚楚。
秦王朱樉,自就藩以来,暴虐无度。
他强征军民,为自己修建奢华的宫殿,累死了数千民夫。
他听信谗言,將王府里上百名宫女的双手冻坏,再活活饿死。
他派出手下,在民间大肆掳掠俊秀的幼童,阉割后送入府中当小太监,手段残忍,死者不计其数。
他宠信偏妃邓氏,將正妃,也就是开国功臣邓愈的女儿,王氏,囚禁在后宫,意图將其饿死。
若不是王氏偷偷在床下藏了点吃的,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最让朱元璋无法容忍的是,锦衣卫在搜查秦王府时,发现他寢宫里的龙床,竟然僭越地使用了五爪龙的纹饰。
这是谋反的铁证!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朱元璋看著奏报,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嫡子,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父子之情,在皇家的顏面和江山社稷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朱元璋没有为朱樉举行哀荣备至的国葬。
他只是下了一道旨意,赐其恶諡——“愍”。
愍者,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难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悲伤曰愍。
每一个字,都是对死者最严厉的斥责。
在给皇太孙朱允炆的信中,朱元璋更是毫不留情地写道:“秦王朱樉,自幼顽劣,及长,越发残暴不仁,德行败坏,如今自取其祸,死不足惜!汝当引以为戒,为君者,当以仁德为本,爱惜百姓,方能国祚绵长。”
一个藩王的死,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在暗流汹涌的朝局之下,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的意义,远不止於此。
秦王朱樉,是太祖嫡子,手握重兵,镇守大明最重要的西北门户。
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序列上,排在太子一脉之后,最有力的竞爭者。
如今他一死,等於为另一个人,扫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障碍。
北平,燕王府。
朱棣听著从京城传来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宝刀,刀身寒光凛冽。
映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王爷……”
一旁的谋士姚广孝,捻著佛珠,缓缓开口:“秦王一去,您北方的侧翼,再无掣肘了。”
朱棣冷哼一声,將宝刀归鞘:“我这个二哥,蠢得像头猪。手握天下最精锐的西军,却不知道爱惜羽毛,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他的目光,望向南方金陵城的方向。
“父皇老了,允炆那孩子又太过仁善。现在,挡在我面前的,就只剩下晋王那个病秧子,还有……”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远在海外,声势越来越大的十三弟。
“还有一个远在天边,不知深浅的代王了。”
姚广孝替他说了出来。
朱棣沉默了。
秦王朱樉的死讯,是在两个月后,也就是五月份,才传到远在马六甲的朱桂耳中。
一艘来自琼州府的快船,带来了朝廷的官方通报。
朱桂看完通报,只是將其隨手放在了桌上。
“死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平淡:“我这位二哥,在藩地的名声,可真是差到了极点。”
一旁的吴慧,正替他研墨。
她轻声问道:“夫君,秦王薨逝,按礼制,您是否该上表致哀,或是派人回京弔唁?”
“不必了。”
朱桂摇了摇头:“人死灯灭,做那些表面文章,有什么意思。我这里,每天都在死人,每天也都有新的人出生。”
“我没那么多閒工夫,去关心一个已经死了的蠢货。”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那张巨大的南洋地图上。
上面,一个又一个新发现的矿点,一片又一片新开垦的农田,被用硃砂笔清晰地標註了出来。
相比於大明朝堂那点陈腐的权力斗爭。
他对自己亲手创造的这个欣欣向荣的帝国,更感兴趣。
“告诉铁牛,让他加快对婆罗洲內陆的探索。我需要更多的铁矿和铜矿。”
“另外,传令给新大陆的陈桥,让他组织第一批移民船队,將五万名印第安人,运到南洋来。这里的工厂,正缺人手。”
“是,夫君。”
吴慧柔声应道,隨即提笔,將他的命令一一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