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杀他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1/2)

当今天下,谁敢在大明皇帝面前提起此事?

好像他的十三子现在的实力是能提起的.....

但如果回归这个话题本身,这不仅仅是动摇国本,更是直接触及了金陵城乃至整个江南士绅集团的根本利益。

朱桂此刻提起,其意不言自明。

朱元璋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明白了。

这个儿子,不是在耍招,他是真的看透了。

他当年想迁都,就是因为感觉到了。

金陵虽好,但温柔乡是英雄冢。

江南富庶,文风鼎盛,可这里的士绅和文官集团,早已抱成一团,形成了一股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巨大力量。

他们就像一张细密的网,將皇权包裹其中。

任何政令,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就会被这张网消解於无形。

他朱元璋在位,完全能用雷霆手段镇压。

可他之后的子孙呢?

这些江南的士绅和文官集团,他们是杀不尽的。

朱元璋会想起自己刚刚颁布大誥的那段时间。

砍了多少贪官污吏?

可最后呢,整个天下的官场被他杀的血流成河。

以至於一县之內竟无人能言断!

后面只能给一些贪官戴上脚銬,让他们继续办公。

朱元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子孙,尤其是允炆,以他的性子,会被这张温柔的网,慢慢勒死。

这个儿子,一眼就看穿了大明最根本的顽疾。

朱元璋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不適合再有第三个人听到了。

朱元璋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蓝玉和沐春,又看了一眼站在朱桂身后的蓝霞儿和吴慧。

“你们,都下去。”

“陛下……”

沐春还想说什么。

“出去!”

朱元璋低喝一声。

蓝玉立刻拉了一把还想再劝的沐春,对著朱元璋和朱桂躬身一揖,带著满心疑虑的沐春、快步退出了雅间,並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雅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窗外的喧囂似乎被隔绝了,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你说的对。”

朱元璋靠在轮椅上,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几岁:“金陵,不是个好地方。那些读书人,那些地主老財,咱知道他们是麻烦。咱杀了一批又一批,可他们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过几年又长出来了。”

他抬起头,看著朱桂,眼中狠厉依旧。

那是他当年屠戮功臣,血洗官场时才会有的眼神。

“可韭菜,是可以连根刨掉的!”

“咱问你,汉武帝当年推行推恩令,那些诸侯王不服,他杀了多少人?”

“史书上说血流成河,绝不为过。”

“可结果呢?天下,还是他刘家的天下。”

“你想做的事,咱明白。无非就是清查田亩,一体纳粮,把那些士绅藏起来的土地和人口都给挖出来。他们不肯,会跟你拼命。”

“那就杀!”

朱元璋的声音似乎恢復了帝王的那种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气势:

“从南京到北平,从长安到济南府,大明的十三州府,给咱从上到下,从老到幼,所有敢阻拦你的官,所有敢串联的士绅,有一个杀一个,有一族灭一族!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咱不信,这天下还有杀不服的人!”

“天下没有杀不掉的人,只有不敢杀的皇帝!”

这句话,带著浓重的血腥味,在雅间里迴荡。

这便是洪武大帝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有效。

他就是用这一套,打下了大明江山,也稳固了大明江山。

在他看来,一切问题,归根结底都是杀的人还不够多。

朱桂静静地听著,没有反驳。

直到父亲说完,他才轻轻摇了摇头。

“父皇,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走到桌边,提起茶壶,为朱元璋面前空了的茶杯续上水,动作不急不缓。

“您说的没错,那些官,那些士绅,都可以杀。杀上一百万,甚至两百万,大明的官场和乡间或许能清静几十年。可然后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科举的制度还在,只要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观念还在,只要土地私有的根基还在。”

“我们杀掉的,不过是旧的士绅,用不了二十年,就会有新的士绅,从那些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从那些兼併土地的新地主中,重新生长出来。”

“他们会读著一样的经史子集,说著一样的大义名分,然后用同样的方法,盘根错节,钻营牟利,將大明再次拖入轮迴。”

“儿臣不想当一个屠夫,更不想將屠刀对准我们华夏自己的百姓和读书人。”

“与其耗尽心力去修补一艘註定要沉的旧船,为何不乾脆另造一艘新船,去探索更广阔的海洋呢?”

朱桂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表明了他的决心。

他不是不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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