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蛟魔（1/2）

牛魔王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丝毫不显，豪迈一笑，顺势將方才那点小插曲轻轻揭过。

“大师慧眼如炬，老牛我確实在此等候多时。”他搓了搓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最先开出的风髓。

“实不相瞒，老牛我修炼的功法正需这风髓淬炼筋骨，打磨妖力。

不知大师可否割爱，价钱方面好商量，必定让大师满意。”

他绝口不提招揽之事，仿佛真的只是一心求购宝物。

此举既显得他坦荡，又避免了因急切而落入下风，更能藉此交易拉近关係，可谓一举两得。

王禹闻言，目光终於落在那块风髓之上，神色依旧平淡，仿佛那並非稀世奇珍，而是寻常物件。

他微微頷首语气隨意：“此物於我暂时无用。

阁下既然需要，拿去便是，只要不让我倒贴就行。”

见王禹竟如此乾脆地应下出售风髓的请求，甚至连价格都未曾多问上一句。

这份超乎寻常的洒脱，反倒让牛魔王与周遭眾妖齐齐一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风髓虽不如水眼和养神玉，却也是足以引发各路天骄爭抢的宝贝，他就这般隨意处置了。

牛魔王心中对王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此人要么身家丰厚到不可思议，要么就是心性超然视外物如无物。

无论是哪种，都更值得他费心思大力结交。

“大师是个爽快人。”牛魔王见状也不矫情，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

看那锦囊鼓胀的程度和隱隱透出的宝光，眾妖便知里面装的绝非普通宝贝。

“这里有三十方异种炁晶，外加三十滴玄阶地脉灵乳。

算我老牛聊表心意，请大师务必收下。”

牛魔王將锦囊奉上，给出的价码比风髓的市价高出了不少，显足了他的诚意。

王禹看也没看那锦囊，將风髓交给牛魔王后，抬眸对身旁的胡獼示意了一下。

胡獼见状立刻上前，恭敬地接过锦囊，退到一旁，心中对王禹的敬佩已达顶点。

如此多的修炼资源，大王竟眼都不眨就交由他保管。

交易完成，气氛似乎更加融洽。

牛魔王心满意足地收好风髓，却见王禹的注意力已经再次回到水眼之核和养神玉上，似乎並无继续交谈的意图。

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牛魔王没有继续纠缠。

今日能成功交易风髓，已算建立了初步联繫，再纠缠反而落了下乘。

他再次抱拳，声音洪亮：“大师今日让老牛我大开眼界，告辞。”

说罢，他竟毫不拖泥带水，招呼了一下屁股后面的小弟，便扛起不知死活的墨蟠，在一眾妖怪敬畏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第六重院落。

他这番以退为进，既表达了亲近之意，又给了王禹足够的空间，显得极有分寸。

王禹看著牛魔王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闪，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深了一些。

这头老牛，倒比他想像中更要精明识趣几分。

他转而看向桌上那两件引得群妖沸腾的至宝，水眼之核气旋流转，养神玉光华温润。

周围的目光依旧炽热，却无一人敢上前造次。

见无人想要收购这两件宝贝，王禹轻轻拂袖，將两件宝物收起，对胡獼淡然道：“走吧。”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於他而言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狮驼见状想要跟上王禹，刚才那两场解石看的他酣畅淋漓，可具体原理他是一点都没搞懂。

狮驼三步並作两步追上王禹，那张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崇拜。

“兄弟，兄弟，等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两块石头有料的。

我瞅了半天，除了丑，实在没瞧出半点名堂啊。”

王禹脚步未停，只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无波。

“石皮蒙尘，灵韵自藏。所见非所得，所感非真相。”

狮驼听得更迷糊了，一双铜铃大眼几乎成了蚊香状。

“兄弟，你这话太深奥了，我是个粗妖，听不懂啊。

要不你给我说道说道，那黑石头和那坑洼石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走在一旁的胡獼小心翼翼地抱著锦囊，闻言也竖起了耳朵，显然同样好奇至极。

王禹並未回答狮驼的疑惑，反而问道：“你观那黑石，第一眼如何？”

狮驼想了想后认真的回道：“死气沉沉。

跟河底泡了千儿八百年的淤泥疙瘩似的，压得慌。”

“那另一块呢。”

“另一块。”狮驼努力回想：“麻麻赖赖的，好像风华了一样。

感觉里面空荡荡啥也没有，跟被吸乾了的果核差不多。”

“这便是了。”王禹的语气依旧淡然：“极致的死寂之下，或藏匿著不愿散逸分毫的磅礴生机。

而近乎虚无的空乏之表，反而可能是为了禁錮內里过於盈满、不愿外泄的精华。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观石之道有时看的並非是它展现了什么，而是它极力隱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