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磷光余烬与暗礁阴影(1/2)

第三十七章:磷光余烬与暗礁阴影

红礁岛的黎明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温柔。礁石缝隙里的海鸟不知疲倦地扑棱著翅膀,那鸟儿的叫声像被海水泡软的铃鐺,正一下下不知疲倦的撞在木窗上。

终於在撞上的第901下后林澈被吵醒了,他睁开眼时,天才蒙蒙亮,青灰色的光透过窗欞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

身侧的林漾还没醒,他侧臥著,一只手臂屈起垫在头下,另一只手鬆松地搭在林澈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是怕怀里的人跑掉似的。

林漾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隨著呼吸轻轻颤动,左眼角那颗痣格外的清晰,像一颗发著光的星星。

林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挪开身子。

两个人就这么贴著在王伯家这间小屋睡了一晚,“醒了?”林漾睁眼,伸手替林澈把额前的碎发捋到旁边,指尖的温度比晨光还暖。

这会儿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混在一块儿,林漾的睫毛扫过他眼瞼,像只蝴蝶在扑棱。

林澈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响,跟浪头砸礁石似的,下意识闭紧嘴,偏有气声儿跟蚊子似的钻出来:“哥……”

林漾的呼吸顿了顿,目光慢慢落下来。就差那么一点要贴上时,院子里突然炸响陈阳的大嗓门:“林漾哥!林澈!快来看赵雷餵海鸥!这货把整只梭子蟹往鸟嘴里塞,鸟都快翻白眼了——”

林漾跟被烫著似的往后撤了半寸,耳尖红得发亮。清了清嗓子,抓过旁边的t恤往林澈头上一扣:“穿衣服,別著凉了。”

院子里热闹得跟开集市似的。

赵雷蹲在地上,举著半只螃蟹跟海鸥对峙,说要研究“海鸟食性与甲壳类耐受度”;(海鸥挑衅的在空中盘旋发出怪叫)陈阳举著相机围著他赵雷转著圈的拍,嚷嚷著“这张能上国家地理,標题就叫《人类迷惑投餵行为大赏》”;李响坐在竹凳上翻潮汐表,眼镜片反光,看见林澈他们出来,推了推眼镜:“王伯说上午退大潮,北崖石洞能见底,要不要再去看看?我昨天见石壁上有奇怪刻痕。”

“刻痕?”林漾正往碗里盛粥,瓷勺碰碗沿“叮”一声,“什么样的?”

李响翻开笔记本,纸上画著三个连在一块儿的三角形,顶角都指著石洞深处,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船锚。“像某种標记,”他指尖点了点纸面,“当时光顾著看萤光粉,没细记。”

林澈也看了眼李响笔记本的图案,突然想起哥哥的旧笔记本里画的红礁岛地图——北崖石洞那儿好像也有类似的符號,就是被海浪浸得模模糊糊,没太当回事。

“可能是渔民刻的吧?”林澈戳了戳那个船锚,“王伯说老一辈都信奉海神,爱刻些符號保平安。”

林漾没说话,舀粥的手顿了顿。

陈阳不知道什么出去的突然跟屁股著火似的从外面跑进来,相机带子在脖子上晃悠著(再跑快一点儿就给自己勒死了)压低声音说:“我在码头看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拎著黑布包跟王伯说话,王伯那脸,白得跟见了鬼似的!我看老头往西边礁石滩去了,布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玩意——”

“西边礁石滩?”林澈心猛地一沉。昨晚听见马达声的方向,好像就是西边。

“穿蓝布衫的老头?”赵雷啃著螃蟹腿咂摸道,“岛上没这號人啊,我昨天想去渔民家收点捞的宝贝,岛上这一亩三分地我都转遍了,就王伯和刘大爷两户常住的。刘大爷前天出海因为风浪太大扭伤了胯,我去的时候还躺床上哼哼呢。”

林漾把剥好的虾尾放进林澈碗里,指尖碰了碰林澈手腕,停了下。“吃完粥去看看。”林漾声音很轻,却带著一股篤定,“红礁岛的事,没那么简单。”

陈阳“那咱们正好去礁石滩探险。我也能多拍点照片!”

几个人背上探险装备,出发往西边礁石滩走,这一路总飘著股若有若无的柴油味。

林澈拽著林漾的衣角,看见远处礁石后有个黑影闪了下,跟只受惊的海鸟似的。“哥,”林澈压低声音,“好像有人在跟著咱们。”

林漾往他说的方向瞥了眼,不动声色把林澈往身后拉了拉:“別回头,跟紧我。”

陈阳还在叨叨说要找海盗宝藏,说要是找到了,先给林澈买个能装下红礁岛的大鱼缸;赵雷拿地质锤敲敲这块碰碰那块,说要分析红礁岛的岩层结构,说不定能发现火山喷发的痕跡;李响走在最后,手里捏著个小本子,时不时记两笔,嘴里念念有词:“东经121度,北纬25度,潮汐落差约1.2米……”

突然,李响停下脚步,指著前面的屏风礁:“你们看,那后面好像有东西。”

绕过屏风礁的瞬间,林澈倒吸了口凉气。

礁石滩上散著几个黑油桶,桶身印著看不懂的洋文,其中一个桶倒在地上,深棕色的液体正往海里淌,把礁石染成块烂泥巴色。油桶旁边扔著个黑布包,拉链敞著,露出里面的铁鉤子和一把生锈的刀——跟陈阳刚才说的那个神秘老头拿的一样。

“这是……”赵雷举著地质锤走过去,蹲下身戳了戳桶里的液体,又凑过去闻了闻,皱著眉直咧嘴,“闻著像废机油,还有点医院消毒水味,难道是海盗的毒药?

李响也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根一次性筷子,挑起一点褐色液体,阳光照在上面泛著诡异的虹彩,“这东西分层,下面有重金属沉淀。红礁岛的〈蓝眼泪〉那么亮,说不定就是这东西搞的鬼——夜光藻对污染越敏感,发光越厉害。”他顿了顿,又补充,

“而且你们看,这至少有七个油桶,说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倾倒了。”

陈阳举著相机疯狂按快门,嘴里骂骂咧咧:“太他妈过分了!这是破坏海洋生態!我要曝光他们!標题就叫《震惊!红礁岛竟藏著这样的秘密……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说著突然“哎哟”一声,原来是后退时踩了赵雷的脚。

赵雷疼得齜牙咧嘴,抬脚就想踹回去,被林澈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漾没说话,光盯著油桶后面的悬崖。

那儿有片密匝匝的海桐树,树叶缝里露著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底下的礁石上,有几道新鲜的绳索磨痕。

“他们把东西藏在山洞里了。”林漾声音低沉著,“昨晚那艘船,应该就是来运这些的。”

林澈突然想起王伯说的那句“红礁岛藏著很多秘密”。

原来这些秘密,是这么骯脏的玩意儿。林澈蹲下身,指尖碰到块沾了油的礁石,忽然摸到些凹凸不平的刻痕——是个模糊的“漾”字,旁边还有个没刻完的“澈”,跟林漾以前在月牙湾刻的那些很像。

“哥,你看这个。”林澈拽了拽林漾的裤脚。

林漾蹲下来,指尖抚过那两个字,指腹的薄茧蹭过礁石的糙面。“是我刻的。”他声音很轻,带著点怀念,“那年你差不多八岁,我带你来红礁岛,说要在这儿刻满我们的名字,让每块礁石都记住我们。”

“嚯,你俩小时候够浪漫的啊。”赵雷的口气像吃了酸柠檬似的,用地质锤敲了敲刻痕周围,“这石头密度挺高,能刻这么深,当年费不少劲吧?”

陈阳举著相机对著刻痕拍了半天,还不忘调侃:“林漾哥可以啊,从小就懂浪漫,这要是写进小说,得叫《那些年我为你刻过的礁石》。”

李响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刻痕的氧化程度:“看风化情况,確实至少有五年以上了。旁边这没刻完的『澈』,应该是当时被打断了?”

林澈对那个夏天还有些印象,林漾背著他爬礁石,说要在最高的崖壁上刻“漾和澈”,结果脚下一滑,膝盖磕出老大一块淤青,还笑著说“没事,哥皮糙肉厚”。

原来那些被忘在脑后的约定,都藏在这些礁石缝里,被海浪一遍遍舔舐,愣是没被磨平。

“我们先去山洞看看吧。”林漾站起身,目光扫过海桐树,“里面肯定还有东西。”

“会不会有危险?”李响推了推眼镜,“万一那些人还在……”

“他们昨晚刚运过货,今天大概率不会来。而且我们得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倒什么,这跟红礁岛的『秘密』肯定有关。”林漾顿了顿,看向林澈,眼里有微光在跳,“小澈,你敢跟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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