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盐场的古井（2/2）

柜门刚掩上，就听见“哐当”一声，土房门被外面的人踹开了。

“老大，屋里没人。”

“去后头！那井肯定有问题——昨天老三说，看见有人在井边转悠。”

脚步声往小门去了，接著是石板被撬动的“嘎吱”声，跟著是惊呼声：“老大！井里真有东西！像个铁箱子！”

林澈的心怦怦跳，指甲掐进掌心——该不会是他们藏的废料帐本？还是……陈阳念叨的海盗宝藏？

“在这儿呢！”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咧著嘴笑起来，露出满嘴金牙，“老大，抓著五只耗子！”

柜子外站著三个男的，为首的是个光头，胳膊上纹著个锚，手里拎著根铁棍，三角眼扫著他们：“把船牌交出来，不然把你们骨头拆了，扔海里餵鱼。”

林澈死死攥著口袋里的船牌，他看见光头身后那扇小门，井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捞上来了。

突然，林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却带著一种奇异的镇定：“小澈，还记得我小时候教你的憋气吗？——深吸一口气，憋住，。”

林澈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哥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等会儿听我口令，往井里跳——放心，井水不深，也就比蘑菇池深一点。

往井里跳？林澈的心跟被重锤砸了似的，有点喘不过气。

那井深不见底，水里漂著的铁箱子看著也挺嚇人，跳下去不是送死吗？林澈瞅了眼旁边的赵雷，那小子脸都嚇白了，手攥得紧紧的，估计也在骂娘。

但林澈看著哥哥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除了跳井，也没別的路了。

林澈使劲点了点头，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船牌，攥得更紧了。

光头见他们没动静，不耐烦了，伸手就来抓林漾的衣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就在这时候，林漾突然从柜子角落里摸出根断了的铁条——不知道是哪年的窗欞，锈得厉害，尖头上还沾著点盐霜。

林漾猛地把铁条往光头手腕上划过去，同时抬脚踹在他光头膝盖上，“跑！”铁条划在光手手腕上，拉出道血口子，光头“嗷”一嗓子疼得弯下腰。

林漾拽起林澈就往外冲，陈阳、赵雷、李响也跟炸了窝的耗子似的，从柜子里窜了出来。

赵雷跑得最快，路过门口时顺手抄起把破椅子，朝追上来的金牙男砸过去，“给我站住！”椅子腿砸在金牙男胳膊上，“咔嚓”一声断了，疼得他嗷嗷叫。

到了井边，林漾一把掀开刚被盖上的石板，绿光映著他的脸有点诡异：“跳！”

林澈被他推下去的瞬间，听见陈阳喊了句“我的镜头盖”，接著就是噗通噗通几声——赵雷和李响也跳下来了。

冰冷的水一下子把林澈裹住，带著股铁锈味。他赶紧闭住气，往深处沉，脚却踢到个硬东西。

手电光从水面透下来，林澈看见那黑糊糊的东西是个铁箱子，上面缠著铁链，链扣上刻著个模糊的“海”字。

就在这时，水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闪，不是萤光粉的蓝，也不是磷光的绿，而是一种……金属的冷光。

那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海盗的宝藏？

林漾突然拽著林澈往上游去。

水面上传来剧烈的搅动声和男人的惨叫，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赵雷该不会真的跟他们打起来了吧？

当林澈的头浮出水面时，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井口周围的地面正在塌陷，那些追过来的男人惊恐地尖叫著，被不断扩大的裂缝吞噬。

而裂缝深处，隱约能看到黑色的液体在流动，泛著和井底一样的绿光。

“快走！”林漾拽著他继续往井壁的一个缺口游，那里果然通向大海，“盐场的地基被废料腐蚀空了，这里要塌了——陈阳他们应该从另一个缺口游出去了，那小子水性没他说的那么差！”

林澈又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口古井正在不断下沉，周围的断壁残垣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扬起漫天的尘土。

林澈好像看到陈阳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在尘土中一闪，又被淹没了。

“陈阳他们……”

“別回头！”林漾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拽著林澈接著游走了，“活下去，才能告诉別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海水包裹著他们，远处的盐场传来轰然巨响，像是整个岛屿都在颤抖。

林澈看著那片扬起的烟尘，心里像被挖走了一块。

林澈不知道陈阳他们有没有逃出来，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被埋在下面，更不知道那井底的金属冷光是什么。

只知道，红礁岛的秘密，远比想像的要深。

而那半块“望海”船牌，还在林澈的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永远也卸不下的债。

远处的红礁岛隱在夜色里，只有灯塔还亮著。

林澈摸了摸口袋里的船牌，突然发现背面的坐標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痕，像个没写完的“龙”字。

那些穿黑工装的，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一切才刚他妈开始。

更麻烦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