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击得手（1/2）

次日，酒馆降价活动的消息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果然激起了水。

虽说於整个龙城而言，这点水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但当它仅仅是落在一家小酒馆上时，却也算是一股巨浪。

从午后开始，酒馆里就人满为患。

罗亚端著沉重的托盘，穿著那身洗得发白的服务生制服，脸色比平日更显苍白几分，在拥挤的桌椅间穿梭，脸上依旧掛著无可挑剔的笑容，回应著熟客们的调侃，手脚麻利地送上酒水食物。

只有偶尔瞥向门口那焦虑的一眼，泄露了他內心的紧绷。

伊琳按照计划，早早便混了进来，此刻正缩在酒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小小的身体几乎完全被一件过於宽大的旧斗篷笼罩，帽檐压得极低，只留出一缕视线，死死锁定著酒馆大门的方向。

时间在喧囂中一点点流逝，夕阳西斜，將街道染成橘红，酒馆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甚至有些狂躁。

罗亚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那个税收官，今天难道不来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时——

酒馆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人“砰”地一声从外面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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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声为之一滯，不少人都皱眉看向门口。

只见税收官哈克·雷恩那肥硕的身影，如同移动的肉山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绣著金线的丝绸礼服，肥腻的脸上泛著油光，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仿佛踏入了某个骯脏的猪圈。

他身后，一如米丝莉情报所示，紧跟著两名腰佩长剑的护卫。

两人眼神锐利，步伐沉稳，周身散发著若有若无的压迫感，显然都是身怀神跡刻印的一阶升华者。

哈克对酒馆內投来的各种目光浑不在意，或者说早已习惯，他径直走向柜檯后面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和紧张的老板。

“老约翰，这个月的税钱，准备得怎么样了？”哈克的声音很粗獷，但却刻意用著抑扬顿挫的语调道：“我可提醒你，最近领主大人財政吃紧，要是交不上来，你这破酒馆可就別想开了！”

老板老约翰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连忙从柜檯下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钱袋，沉甸甸的，里面装著这个月酒馆近三分之一的利润：“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哈克大人，您点点？”

哈克一把抓过钱袋，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隨手拋给身后的一个护卫，然后目光扫过酒馆內拥挤的人群，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哼，生意倒是不错……看来下个月，这税额还得再涨涨才行。”

酒馆里瞬间响起了一阵喧譁。

有人忍不住低骂出声。

老约翰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大人，这……这已经是最高的税额了，再涨的话……”

“嗯？”哈克三角眼一瞪，威胁意味十足：“你有意见？”

就在这时，罗亚端著一托盘空酒杯恰好从旁边经过，似乎是被绊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蹌，不小心撞到了哈克身后那名正收起钱袋的护卫身上。

几只空酒杯“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裂开来，酒水不少都溅落在了哈克的鞋子与裤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罗亚慌忙道歉，脸色惶恐，弯腰想去捡拾碎片。

“没长眼睛的贱种！”裤脚那噁心的冰凉粘湿感让哈克瞬间暴怒，他想都没想，肥胖的右腿猛地抬起，狠狠一脚踹在罗亚的腰侧！

罗亚本就体弱，哪里经得起这饱含厌恶与力量的一脚，当即痛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向后跌去，重重摔在满是酒渍和碎瓷片的地上，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这一瞬间，角落里的伊琳手掌猛地握紧，眼睛里的凶光几乎要择人而噬，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死死咬著嘴唇，戾气几乎要在眼中凝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