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噬(2/2)
但仅仅爬出数尺,它的动作就变得协调起来,循著母鼠逃窜的方向紧追不捨!
母鼠不顾一切地冲回一处位於岩石裂缝里的巢穴。
它一头钻了进去。
巢穴內,几只粉嫩无毛、眼睛都还未睁开的幼鼠,发出嗷嗷待哺的声音。
它们丝毫不知,危险已然来临!
紧隨而来的暗红色怪物笨拙地挤进了岩缝。
堵死了唯一的入口。
巢穴內,母鼠背对著幼崽,全身毛髮倒竖,齜出尖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叫声。
暗红色怪物对此毫无反应。
它扑上前去,口器以一种夸张的角度裂开,毫不费力地撕开母鼠的两腮,隨后如一条水蛭钻入母鼠体內......
幼鼠们的声音也在片刻后戛然而止。
饱餐一顿后,那怪物竟未离去。
它伏在原地,身躯微微起伏,如同陷入了沉睡。
......
旭日初升,驱尽长夜寒寂。
巢穴中,李承岁悠悠转醒。
他头脑昏沉,像是经歷了一场大醉。
恍惚地晃了晃头,开始努力地拼凑记忆。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能记起的也只有被投入丹炉前那一瞬的痛苦,与吞食母鼠时那腥涩的味道。
任凭他绞尽脑汁去想,中间的记忆都只是一片混沌。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生活在山脚下的村庄里。
村庄名为高松村,名字来源於村子里那棵高大的老松树。
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村子。
几十户人家挨著住,彼此之间不说知根知底,至少也都脸熟。
家中没有土地,爹娘是村中地主家的长工。
除了偶尔忍受些欺辱外,日子倒也勉强过得下去,但他们生性醇厚,从不与人计较。
左邻右舍若有难处,爹娘总会搭把手,从不多言。
家境虽贫,但爹娘待他极好,他从没觉得少了温暖。
但就在前几天。
他吃著饼子唱著歌,突然就被老道掳走了!
......
初见那老道时,那老道蹲坐在村口,乍一看像个乞丐。
他路过时心里发紧,下意识把咬了一半的饼子往怀里藏了藏,生怕被对方抢了去。
谁知那老道竟抬起头,哑著嗓子唤出了他爹的名字,絮絮叨叨说了几件旧事。
他听得一愣,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一瞬之间,老道突然出手——他甚至没看清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陷入沉睡前的它,既不能听,也不能视,只能靠一种接近於本能的奇异感知。
现在却长出了一双类似老鼠的眼睛,区別仅在於它是暗红色的。
头顶则冒出了两个不断微微摆动的、类似於蜗牛的肉质触角,这似乎是他新生的听觉器官与嗅觉器官。
经过昨夜的吞噬,他的四肢与指头变得更加粗壮有力,口器內的细齿也变得更加密集。
李承岁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悲伤与迷茫如潮水般將他淹没。
他用那丑陋的前肢抱住了“头”。
“我......我变成了什么?”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见爹娘啊?”
沉浸在悲伤里的李承岁又低头看向自己——暗红色的、湿滑的、微微搏动的身体,那类似於鼠类的四肢......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承岁都缩在洞穴里,宛如一只真的老鼠。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既无法接受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敢去面对洞穴外未知的恐怖。
他几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然而每一次,恐惧都將他硬生生逼了回去。
只是这么多天滴水未进的他,一股原始的衝动,从他身体的最深处升起,冲淡了他其他的情绪。
飢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