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形势(1/2)

隨著额间竖眼將多余的狂暴火灵转化为纯阳光线宣泄而出,李承岁体內那股翻江倒海的灼痛终於渐渐平息。

一阵前所未有的虚脱如潮水般涌来,不只是体力的枯竭,更像是精神与意志在极限压榨后彻底鬆弛。

他內视,只见那枚“血京”不仅没有枯竭,反而因吞噬了海量火灵而壮大数倍。

它通体呈深邃而稳定的赤红,如同胸腔里孕育著一颗微缩的太阳,正悄然散发著磅礴的生命力。

然而,身躯的极限已至。

这具刚刚涅槃化形成功、十四五岁的少年之身,再也无法支撑悬空。

意识像断线的风箏般飘远,他眼前一黑,但是身体直挺挺地从半空坠落,“噗通”一声砸入下方浑浊的河水,溅起一片水,隨即缓缓沉底,最终落在冰冷的淤泥之上。

下游河床。

谢江跪在夏滨焦黑的躯体旁,命运的捉弄令他悲痛,令他嗬嗬呜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忽然,一只焦黑、遍布裂纹的手微微颤动,继而猛地抬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腿。

触感冰凉僵硬,却透著一丝微弱的生命力。

谢江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低头,死死盯住那只抓住自己的手,隨即狂喜迸发:

“夏老弟!你没死啊!太——”

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只焦黑的手仿佛融化的沥青,诡异地黏附在他的腿上,並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开始融合!

谢江惊恐地想要挣脱,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一股异样的物质正顺著接触点疯狂涌入体內。

“咕……呃……”

他喉间挤出怪异的声响,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数根黏滑、带著吸盘的血色触鬚猛然从口中喷出,在水中无力扭动。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死寂。

浑浊的河水下,虾与蟹那截然不同的躯体正以缓慢的速度血肉交融,骨骼重构,向著一个未知的形態扭曲合併。

鲤丰城水面上空。

银髮少女化作一抹疾速的银色流光,如离弦之箭般射入水中,精准接住那正缓缓下沉、气息奄奄的李丰。

她那双清澈的蓝眸此刻盈满惊慌与恐惧,紧紧抱住他焦黑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將自身精纯的妖力渡入他体內。

“老头!撑住!你不能死!听见没有!”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

“娘已经没了!你別丟下我!”

她一边嘶喊,一边拼尽全力拖拽著李丰,如同一颗流星,朝著水君府的方向飞驰。

此刻,她心中只有失去亲人的恐慌与无助。

鲤丰城內。

无数水族妖眾自发涌出房屋,匯聚到水君府外的广场。妖山妖海,窃窃私语汇成低沉的嗡鸣。

他们仰望著水君府紧闭的大门,脸上儘是焦虑、不安与恐惧。或许不清楚水面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都能真切感受到李丰气息的急剧衰弱。

水君是龙野川的定海神针,一旦倒下,等待这片水域的,將是各方势力的覬覦与无休止的动盪。

在混乱的妖群中,一个瘦小、毫不起眼的孩子冷漠地瞥了一眼水君府,眼中毫无波澜。

他悄然转身,如一条滑溜的泥鰍,逆著妖流,悄无声息地向水面、向立川城的方向游去。

立川城。

城中百姓不再跪拜,许多人开始收拾家当,准备离开这座灾祸之城。

昔日立川城水產富足,城主待民尚可,日子虽艰难却还算安寧。

然而短短一两年间,天灾人祸接连而至。

先是石桥帮主刘奇的横行,再到声势浩大的河祭,直至今日的雷霆滚滚、血雨倾盆。许多人早已生出搬迁之意,如今更是三三两两回家收拾行囊。

城主府议事厅。

血腥与湿润的雨气混杂在空气中。老城主盘膝坐地,勉力运功压制体內肆虐的雷霆余威,面色灰败,气息紊乱。

这时,那名方才钻到桌下的中年执事缓缓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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