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替代品国王（2/2）

没有留下任何外伤，但欧律斯透斯却感觉全身骨骼仿佛寸寸碎裂，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剧痛让他蜷缩在地，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彻底失去了站起的力量。

“首先，教你个乖，永远別在实力远胜於你的存在面前放肆。”

黑影那三重混合的、带著毒液般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残酷。

“其次，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份屈辱，然后……想著去反抗吧，去顛覆吧！

因为唯有混乱，才是打破这令人作呕的既定秩序的最终答案！”

隨著他的话语，那团模糊的黑影似乎清晰了一些。

隱约可见一个修长却透著非人压迫感的身影立在阴影中。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其下仿佛有暗金色的鳞纹在流动，颈侧与手背处隱约浮现出透明的鳞甲。

呼吸间，带著硫磺气息的淡淡黑雾从他身体的缝隙中丝丝渗出。

“吾乃混沌之子——涅法罗斯！”

那身影用一种近乎炫耀的、桀驁不驯的语气宣布了自己的名號，那姿態，仿佛正站在万眾瞩目的高台上接受欢呼与荣誉。

他拥有一张堪称俊美的主脸，但那双竖瞳却冰冷如同毒蛇。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主脸的皮肉之下，似乎还有两张面孔在若隱若现地蠕动——左脸仿佛能看见斯芬克斯般诡秘的微笑弧度撕裂至耳根，右脸则像是刻耳柏洛斯的獠牙正试图刺破下頜的皮肤。

袍角翻动间，似乎能瞥见其下反关节的兽肢轮廓一闪而过，而他脑后浓密髮丝的间隙里，一张不属於任何已知人类的嘴，正无声地开合，咀嚼著空气中瀰漫的恐惧与亡魂的哀嚎。

欧律斯透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褻瀆、丑陋的存在，一时之间，连已经半只脚踏入绝望深渊、看淡生死的他，都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与噁心。

欧律斯透斯艰难地扯了扯疼痛的嘴角，內心一片冰凉。

如果最终是被这样的“东西”吃掉或者杀死，他的灵魂恐怕连进入塔尔塔罗斯的资格都没有，会被直接撕碎或者放逐到世界的垃圾堆里吧。

“你为什么不欢呼？！”

涅法罗斯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声音陡然转厉，又是一个无形的巴掌隔空扇来，將刚勉强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的欧律斯透斯再次狠狠摜倒在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哇！原……原来是伟大的混沌之子！涅法罗斯……大人！”

欧律斯透斯几乎是呕著血，从喉咙里挤出这句毫无感情、充满讽刺的“讚美”。

他毫不怀疑，如果再不“配合”，对方真的会直接撕碎他。

涅法罗斯听到这声“欢呼”，似乎才勉强满意，收回了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他深知自己如今在凡间的“名声”不显，无法仅凭名號就让凡人敬畏恐惧。

更何况，他那真正的父神的名讳还被隱藏著，別说凡人，许多神灵都未必知晓。

“听著，替代品国王，”

涅法罗斯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安排给赫拉克勒斯的第一个试炼，就是让他去除掉盘踞在涅墨亚地区的那头雄狮。

记住，是除掉，我要看到它的皮，或者赫拉克勒斯的尸体。”

“可……可是我还需要等待赫拉神殿祭司的正式神諭……”

欧律斯透斯挣扎著说道，试图搬出赫拉作为挡箭牌。

涅法罗斯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他的意见毫无价值。

“那是你的事。我相信，你会『想方设法』让这个任务顺利下达的。”

话音落下，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开始迅速消退。

笼罩在宫殿內的诡异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光线重新变得正常。

只是眨眼间，涅法罗斯的身影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殿外依旧能听到侍卫们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显然，刚才殿內发生的一切，都被某种力量完全隔绝了。

欧律斯透斯独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著绘有诸神史诗的华丽穹顶，面色愁苦到了极点，甚至来不及说出自己內心的恐惧与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