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热情款待（2/2）

还有人探著脑袋找空位，陈长富穿著熨帖的衬衫，手里攥著包烟，嗓门亮得能盖过蝉鸣：“张哥！里边请，桌上有刚泡的茶！”“李总您可来了，孩子在屋里跟同学玩呢！”

十二点半的钟声刚过，堂屋和东西两间厢房的八张圆桌就坐满了人。

七大姑八大姨围著土灶转，掀开铁锅盖的瞬间，土鸡燉蘑菇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那些有钱的大佬们也没端架子，周明明夹了块土猪肉，嚼著就笑：“这肉比城里米其林的还香！”

马耀阳刚抿了口茅台，就被隔壁李和同学喊著碰杯，红酒杯和白酒杯撞在一起，叮噹作响。

最热闹的要数东厢房，三十多个同学挤在两张桌前，有人举著手机拍桌上的菜——油亮亮的酱鸭、绿油油的青菜，都是后院刚摘的。

有人喊著“当年班主任要是在，肯定得再添碗饭”，惹得满屋子笑。

陈长富端著酒壶挨桌敬，到了马芸那桌，王健霖指著盘子里的青菜打趣：“长富，你这『健康餐』，比我们公司食堂强多了！”

屋外的蝉还在叫，屋里的笑声却没断过，有人夹著菜嘮家常，有人举著酒杯说恭喜，土菜配著好酒，长辈掺著晚辈，连风从窗缝里钻进来，都带著股欢天喜地的热乎气。

这场宴席。

是本村最热闹最有排面的一场宴席，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个个吃得欢天喜地。

不可谓不热闹啊。

...

此刻！

陈家富老屋里，確实另外一番景象，陈家富的父母正对著床上那几捆用牛皮纸包著的现金，发著呆。

空气里瀰漫著新钞票特有的油墨香，混著一丝老屋里的潮味，像某种奇异的催化剂，让他们的心跳失了序。

这是陈家富带回来的现金，整整800万，拿回来让父母开心一下。

今天的交易。

他收了足足1500万的现金，还有一些他自己收著。

“老头子…这…这真是咱儿子给的？”母亲的声音发颤，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父亲咽了口唾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像怕惊醒什么梦中的神兽一样，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捆。

虽然前几天指儿子也拿回来了一笔巨款给他们，但现在依然让他激动兴奋。

指尖传来的厚重感和真实的硬度，让他猛地缩回了手，隨即又像被什么力量牵引著，再次伸出，这一次，他用力抱了一捆在怀里。

“是……是真的。”父亲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长富那孩子，真有出息了！”

话音刚落，老两口相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很小，像偷著乐，很快便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母亲笑得直抹眼泪，父亲则是拍著大腿，连声道：“好！好！好！”

笑过之后。

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又低头看向那堆钱，眼睛里闪烁著从未有过的光芒。

母亲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小心翼翼地拆开一捆。崭新的钞票在灯光下闪著光，整齐地露出一张张笑脸。

她拿起一沓，笨拙地学著银行职员的样子，“唰唰唰”地数了起来。那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一声声敲进他们的心坎里。

“一、二、三、四……哎呀，太多了，数不清！”母亲数到一半，激动得索性把那沓钱高高举起，对著灯光欣赏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老头子，你快看，这钱真好看！”

父亲也不甘示弱，抓起几沓钱，像小孩子玩积木一样，在桌上垒起了“钱墙”。垒著垒著，他索性把外套一脱，光著膀子，双手捧著几捆钱，在屋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咱也有今天！咱也有今天！”

几十年的辛苦、委屈、省吃俭用，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回报。

他们仿佛看到了崭新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可以把漏雨的屋顶修好，可以给老伴买件像样的衣服，可以不再为医药费犯愁…

“老头子，咱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钱藏起来！”兴奋过后，母亲的理智稍稍回笼，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像守护巢穴的老母鸡。

“当然得藏好！”

父亲猛地一拍脑袋，四处张望，“藏米缸里？”

“不行不行，太潮了，钱会坏！”

“那又放床底下？”

“也不行，万一被人翻出来咋办？”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像两个突然拥有了无价之宝的孩子，绞尽脑汁地想找一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每提出一个方案，又立刻被自己推翻。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著无法掩饰的喜悦和狂热，仿佛这场“藏钱”的游戏，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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