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起上(1/2)

严振东站在高台侧角的阴影里,眉头越皱越紧。

胸口仿佛被揪住,后脖颈子发紧——怎么自己这徒弟搞的仪式,竟比他当年开坛时要凶戾十倍?

手捏符纸画水,他也会;铁布衫练到刀枪难入,他年轻时也能做到。

可眼瞅著台上那套把式,刀刃劈砍骨肉的闷响混著人群的嘶吼,竟把过刀的硬功和报仇的恨气拧成了一股绳,那股子能掀翻屋顶的凶劲,比他当年只凭硬功吆喝时,不知要鲜活多少。

“改改也无妨?”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眼角余光扫过台下,那些汉子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有人踩著同伴的脚往前挤,有人举著拳头嘶吼,粗布褂子被汗水浸透,贴在嶙峋的脊樑上。

他咂咂嘴,这阵仗,怕是只有黄四郎这种积怨深的靶子才撑得住——遍地都是二毛子不假,可这么当眾把人剁成肉泥,终究还是太扎眼了。

正思忖著,台下忽然炸开一片乱鬨鬨的叫喊。“黄二呢?狗娘养的黄二跑哪去了!”一个豁了门牙的老汉举著柴刀嚷嚷,他儿子去年被黄二打断了腿,此刻正一瘸一拐地跟著往前冲。

“早死球了!”人群里有人吼回去,“脑袋给掛村口老槐树上了!”吼声未落,台上的十几號狗腿子已经不够砍了。

后来的人挤不上去,就举著刀往人堆里扎,刀刃没入肉里的噗嗤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嗬嗬声搅在一处。

黄四郎那具原本还算齐整的尸首,此刻早成了烂肉堆,脑浆混著血污溅在青石板上,肠子拖出半尺长,被无数只脚踩成烂泥,连亲娘来了都认不出。

严振东望著台下那片沸腾的人潮,忽然鬆了口气——这徒弟在这儿,怕是真站稳了。

高台中央,陈默把沾了血点子的红短褂往旁边一扔,露出一身结实的筋骨。

每块肌肉都像浸过桐油的铁块,在日头下泛著冷硬的光,汗水顺著肩胛的沟壑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石头,大牛,上来!”他嗓门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人群里,瞬间压下了周遭的嘈杂。

石头和大牛从人堆里钻出来,手里各拎著柄豁了口的大刀——神拳会给兄弟们发的傢伙,铁片子不算精亮,却足够沉。

两人刚砍翻了几个狗腿子,脸上还沾著血,此刻听见招呼,脚步顿了顿,握著刀柄的手都在抖。

“拿出刚才砍黄四郎的力气。”陈默盯著他们,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砍我!”

石头瘦黑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刀仿佛突然灌了铅,沉得差点脱手。

刚才就是这位默哥,让他亲手劈了黄四郎,此刻要他砍恩人?

他偷眼瞅著陈默光裸的后背,肌肉线条像老树根似的盘虬臥龙,心里头七上八下,刀把都被手心的汗泡滑了。

“快,別磨蹭!”陈默的声音冷了几分。

石头咬著牙,终是依了。

他双手攥著刀柄,胳膊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刀刃带著风声劈下去——却在离皮肉寸许的地方收了力,只轻轻往背上一碰。

“嘭”一声闷响,轻得像片叶子落在地上。

“没吃饭?”陈默猛地回头,眼风扫得石头脖子一缩,

“把砍黄四郎那股狠劲拿出来!”石头心一横,闭著眼把刀抡圆了。

刀锋带著破空的锐响,结结实实地砍在陈默后背上。

“嘭!”这一声响脆了不少,台下顿时静了静。

前排的人抻著脖子,有人下意识地捂住嘴,连呼吸都忘了——刚才黄四郎的脑壳,就是被这把刀劈成两半的。

“继续,使劲!大牛一起!”陈默的声音穿透了台下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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