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黄雀(4k5)(1/2)
晚十点。
山中幽静,观里寂寂。
轰隆,轰隆。
突然两声巨响,地动山摇。
扑稜稜,无数受惊的鸟雀从树林间腾起,枝叶簌簌而落。
连观中那处白日里看起来无比沉静的碧潭,水面也被搅得摇曳不定。
浓烟从各处滚滚而出,黑灰的烟柱裹著焦糊气瀰漫开来。
远处山间星火点点,火光闪烁。
客舍內,“辟穀班”的成员纷纷惊醒,一个个茫然失措。
早已准备好的道士,一人进入一个房间安抚眾人,称是“夜间消防演练”。
但在李亚朋和王霏的客舍里,说法却完全不同。
“李先生,准备好了,请隨我来。”
“好,好!”
李亚朋咽了口唾沫,满脸通红。
关於今晚节目的大概安排,因他是下午的出资方,被视为大金主,此前已大致告知。
他初听时嚇了一大跳。
心里十分想参与,可一想到王霏的脾气,平时换个姿势都不肯……玩这么大,简直是在找死!
他死活不敢。
李大师却非常篤定地告诉他,只有这样做,求子成功率才高,並且再三保证他能说服王霏。
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自从答应下来,並付了预付款,李亚朋回到房中便是口乾舌燥,坐立难安。
度秒如年。
平时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有些亢奋。
没有吃药也似有药效在身。
“发生什么事了?”
王霏贴墙角三角区站立,惊疑不定。
“王女士,山里突发地震,有山体滑坡,为避免危险,请隨我们来安全处暂避!”
“我老公呢?”
“王女士不用担心李先生,他刚才和大师在一起,正在『送子堂』,我带你到那里匯合即可。”
“陆昊呢?”
王霏忽然问道。
道士闻言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人。
顿了顿后,才回道:
“陆先生那边已有贫道师兄去通知,走吧王女士,此地已经不安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王霏本就是胆大包天的性子。
再加上刚过绍龙观山门时,陆昊曾专门停下来研究了一下门口贴著的警务室標誌。
她心里便更不觉得会有危险。
虽说大半夜的这动静確实有点太大,从未经歷过这种阵仗,心里又惊又怕。
但怕的同时,又感到新奇刺激。
当即跟著道士出了门。
门外影影幢幢,不少道士往来奔走,瞧著的確像是发生了紧急情况。
她便再不疑有他,顺著道士指引的方向往“送子堂”走去。
……
被派去通知並安抚陆昊的道士,进门却扑了个空,压根没找到陆昊。
不过他毫不在意。
在他眼里,陆昊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只当对方是趁著夜色出去溜达了。
管他呢,只要不闹事不碍事就好。
他也正好不用费唇舌,可以早早回去,继续看那场英超红蓝大战。
陆昊站在高处,將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还不错。
今晚这场闹剧,终於让李一在他眼里比一包卫生纸强了那么一点。
又是埋炸点炸山、又是放烟、又是烧火,阵仗丝毫不比剧组里烟火师差。
……
再说李亚朋。
他跟著那道士一路来到一处偏殿。
先是在木桶里美滋滋泡了个澡,泡的过程中,还接连饮下了两碗“龙虎大补汤”。
隨后进入一间耳室。
房间中央,正掛著一身早已为他备好的青色道袍。
李亚朋一见,顿时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便要去换装,可拿到手里才发现,这仅仅是一件外袍,没有他印象中该有的月白色內衬。
“道长,这……怎么穿?”
“直接穿唄,李施主,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干什么吧?何必穿那么齐整,多此一举?”
“话虽这样说,可这也太不雅了!”
“李先生你错了,大错特错!”
这道士能被安排来接引,自然是个能说会道的。
一边心里骂准备衣服的傢伙实在是太勾八敷衍了,內裤都不给安排,一边一脸宝相庄严地忽悠:
“你忘了李大师怎么跟你讲的,你命中九女一子。按顺序你得先生九个女儿才能生到一个儿子。
所以今晚这事主打一个逆天改命,要的就是一个『破』字。
要打破一切常规陋习,打破一切寻常习惯。
要破执,破序,破妄。
具体到今晚这件事上,你什么都不要多想,拋开固有的人物关係,怎么自由恣意怎么来?
不用怕!
大师一切都安排好了!”
此时,药劲有些上来了,李亚朋眼眶赤红,鼻息喷吐仿佛都冒著热气。
狠狠咽了口唾沫,“真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当然。”
道士说著,心里翻了个白眼。
废话嘛不是,那是你媳妇儿啊,你当然想怎么来怎么来!
呵呵。
看著人高马大的,还是什么大明星,原来在家里就是个龟孙。
……
另一边。
王霏进了一处偏僻大殿。
有小童子送来一杯她爱喝的参茶。
殿內灯火通明,燃著净香,一片澄澈安详。
见前后门都敞开著,王霏刚好口渴,端起参茶便喝。
片刻后,便觉得脑袋昏沉,视线模糊,思维有些缓慢飘忽。
还以为是受到惊嚇或者著了凉的缘故,也没有太在意。
又过了片刻。
“药效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暗处有人小声指挥了一句。
接著,音乐响起。
八男八女,共十六名道士敲著磬钟、喷著乾冰,手握佛尘,从正殿中走入。
一边走一边还撒著瓣,看起来颇为滑稽。
但王霏此时喝的致幻汤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在她的感知中,只觉得仙乐阵阵,仙气裊裊中,走过了一行仙家真人。
不由得一脸虔诚地坐直了身体。
这时,李一上场。
他人不在殿中,在隔壁房间內通过扬声器问王霏:
“缘何来此求子?”
明明是扬声器,大喇叭。
此刻听在王霏耳中,却如洪钟大吕,心头剧颤。
任她平时再心高气傲,自由洒脱,此时也不由得乖乖回答。
“年轻时算过一卦,別的基本都灵验了,只剩最后一句。先生说我得凑成一个『好』字,才算圆满,才得善终。我琢磨著这不就是说命中注定要有一儿一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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