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姐妹(1/2)

和过去成千上万次重复的过程一样,艾尔乾净利落地用剑洞穿对方的心臟,隨后又在喉咙补上一击。

泰瑞·格雷克就连遗言都来不及发出,便以滑稽的姿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曾经不可一世的督军此刻如同一滩烂泥趴在地面,鲜血从他胸口和喉间的创口中汩汩涌出,与林地的泥泞混合在一起,在潮湿的空气中扩散出浓重的铁锈味。

可惜胜利的余韵未能持续太久,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灼烧著艾尔的大脑,伴隨著沉重的耳鸣声,他意识到体內的咒力跟沙漏似地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散。

怎么回事?

乍一惊之下,他还以为是督军诈尸復活重新夺取咒力,连忙高举光剑再次补刀,剑尖对准心臟又是狠狠一刺。

然而那具胖得快要漏油的无辜躯体一动不动地静静躺著,显然,是艾尔自身出了问题。

刚才那得心应手的咒力现在却完全不受控制,仿佛闹彆扭一般不愿回应少年的呼唤。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膝盖微微发软,不得不將光剑插进地面支撑身体。

该不会,体內的蛇其实是个善妒的傢伙吧?

一个无厘头的想法闪过,督军那移植来的力量,恐怕是属於另一位大蛇,而这股力量直接被原住民所排挤——

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先前要不是督军的力量,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了,那时他的身体可是贪婪攫取著这股咒力,没有什么厌恶一说。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探究下去了,此刻艾尔亟需的,是他在螺旋塔楼那张熟悉的四脚床以及一场打破时长记录的睡眠。

艾尔几乎能想像到神甫发现他连续睡上一天一夜后那气急败坏的表情——如果老人还能活动的话。

远处的四人眾呆呆地怔立在原地,恐怕不仅是因为危机的突然解除,还有直接呈现在眾人眼前的、艾尔那毫无保留的血色长髮。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泛起疑问,同时联想到了过去某个可怕的名字,但没有人会蠢到上前质问,至少在眼下这个时机。

“能別看了吗?赶快过来帮忙。”

那疲惫的声音將眾人唤回现实,奥菲莉亚率先跃步至他的身旁,她的步伐轻盈,像一只在雨中穿梭的猫。

她的脸色与艾尔一样苍白,显然之前的战斗对少女消耗极大。

可相较於自己的状况,奥菲莉亚的目光近乎黏在那一头红髮上,少女的表情难以解读,混合著震惊、疑惑和一丝奇异的熟悉感。

“你——你没事吧?”

看得出少女有一连串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好在她还是相当贴心地先关注他的状况,没有任由好奇心继续膨胀。

“不太好,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断了,內臟感觉像被搅碎后又勉强拼凑在一起,”他夸张地咳嗽著,“可能要大量的医药费才能——”

“你们怎么样?”少女直接转向了身后姍姍来迟的眾人,“还能坚持的话,先扫荡空周遭的食尸鬼再休息,別让它们扩散出去。”

原本这会是个相当合理的提议,如果不去注意到某个存在的话。

“等等,奥菲莉亚大人。”

梅丽塔犹豫再三,终於还是缓缓开口,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娜迪亚她——她还活著。”

令人难堪的寂静,见无人接话,梅丽塔继续说了下去,语速越来越快,仿佛害怕一旦停下就再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天荒夜谈,可是——可是刚才娜迪亚是认得我的,我认得出来,那不是怪物,是我妹妹才会有的眼神,只是因为那可恶的雾气才.......”

女骑士的声音哽咽了,泪水顺著她的脸颊滑落,与沾上的泥水混在一起

“你想说什么?”奥菲莉亚直视对方红肿的双眼。

“我希望,我希望她能为教团所用,她一定能帮助到教团,不管是研究还是抑制住红死病——”

女骑士求助地望向艾尔,可后者没有搭理他,只是无聊地抓著指甲。

“那要怎么保证你妹妹不会再失控,”齐格雷夫望了一眼艾尔后继续开口,“刚才你也看到了,只需轻轻鼓动一下,你妹妹瞬间就会化作恐怖的怪物,更何况那还是不是你妹妹都很难说。”

虽然台词还是一样刻薄,但出乎意料地,齐格雷夫態度缓和了不少,不再像先前一样针锋相对,而是换成一种理性的疲惫。

他的目光不时瞥向艾尔的红髮,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別的事情。

“她是的,我知道她是,”梅丽塔坚持著自己的直觉,“奥菲莉亚大人,教团长久以来都无法解决红死病,如果能以此为突破口——”

“有解决办法,杀掉就行了。”青年反驳道。“是你不能接受而已。”

“齐格大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请您谅解。”奥威尔赶紧插话,“那毕竟是梅丽塔的妹妹,换作我,我也可能会抱有一丝希望......”

“我不能理解。”

齐格雷夫突然撞上中年骑士,嚇得后者连连后退。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能让我恨之入骨,那就是打著感情的名义行包庇之实。”

他越说越激昂起来,甚至连双臂都在颤抖,艾尔忍不住扬起眉毛。

“我还以为你最恨的是死壳呢。”

再次出乎少年的预料,齐格雷夫不但没有回嘴,反而略显沉重地望著他,那眼神复杂得连艾尔都感到些许不適。

“有些事情比死壳更值得憎恶,可罗佐。背叛就是其中之一。”

“艾略特,你的意见呢?”

少女赶紧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知道这是在为青年解围,艾尔还是略微有点不爽。

无论是被当成转移话题的工具,亦或者是在这种无聊的爭论中站队。

“我嘛,我的意见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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