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2)

也有问季胥那店肆是卖了换钱,还是做什么用处的?

季胥说了:“想开食肆,不过那烧的就剩个架子了,还得从长计议。”

“连黎家的店肆都值得,以后你的手艺越发值钱了,只怕那卤食,更是要早早的卖完咯。”

季胥将这事告诉出来,也有给自己涨名声的想法,毕竟日后在高市开食肆,若是个无名小厨,谁来吃她的菜,开了也是赔本。

说出来,一传十,十传百,正是她想要的,却也客气道:

“婶婶们要买,我自然先紧着的。”

哄的她们都笑了,都说日后那烧毁的地方要帮着收拾的,只管叫她们。

“帮把手的事,不要你的雇钱。”

唯独秋姑低首编蓑衣,没有言语,时辰到了依旧回去,给锁在家里读书的旺儿做晡食了。

“我的好女儿,她们都走了,在阿母面前就别瞒了,快说说,是不是那黎权业的阴痿之症教你调理好了?”

等姑子们散了,田氏给几个钱,打发凤、珠两个买烂羊胃去,又唤金豆陪着同去,独剩她们母女俩在堂屋时,田氏等不及问道。

听说是她猜想的,将手一拍,说:“到底是我的好女儿,有能耐!给调理好了,这店肆,照阿母说,也是你应得的,不枉你天天的试菜,辛苦这阵子了。”

若说季胥还是受之有愧的,田氏可就全然相反。

兴许是知道那黎权业多么磨人,她觉得女儿的手艺值这些,是很该得的,日后出门,定然要好好吹嘘一番的。

光想想,她浑身攒的都是劲,黎家的店肆,这是多么光彩的事呀。

然而季胥也说了:“那里烧的不成样子了,该请人拆了,重新建造,女儿在想,该请谁来主事修建。”

“肖姑她男人呀,咱家的马厩、柴棚,哪里漏了,可不都是叫他来修修补补的。他是专干这个的泥瓦匠,人也实诚,从不漫天要价的。”

季胥却摇了摇头,

“阿母没看到,那高市的店肆楼层都高,要么叫高市呢,不似咱们这里的院子。

那里连飞阁、空中的复道都有,咱家若建成了土房子,光从外头看也不像样子,因此也得建个两到三层的,各处的规划,都得做好了。

恐怕肖婶家的不会做这个,他是给人家做活的,都是要先有了房样子,主事的先生说怎么建,他就怎么建。

因此咱家可请他做活,但主事的先生,应该请个行家,会建高楼,能画房样子的。”

“房样子?这我倒没想过,老家人人都会夯土墙,连我也会垛泥,到了这长安城却不管用了……”

说起长安城,田氏想着个人,

“有了!巷口那家复姓阳城的,他家祖先是主事修皇宫的,传到如今第五代,丢了爵位,就住在咱们这条巷子里,他能做呀!”

又和女儿说了阳城家的事,都是从姑子们那听来的,季胥点了点头,也觉得行。

因说他家是梧齐侯之后,行事清高,也不贸然上门,而是写了封拜帖,叫金豆先送去。

“哼,就说你家夫人病了,不见客。”

阳城建看了这拜帖,做主道。

只见他中等年纪,两颊干瘦,蓄了一把青须,穿一身半旧不新的袍服,将拜帖掷在了地下。

因田家母女都是女眷,这拜帖上写的是要见他的妻子申氏,是妇人间的理由。

一时还没说想请阳城建主事修建的事,若是回绝狠了,再开口就难了,季胥想着以后见上面了再说和。

他妻子申氏在屋子里做针线,还有个年方二九的女儿,也在那里绣花。

申氏有些咳嗽,她女儿丝娘倒热水给她,

“阿母,喝茶。”

不过里头也没有茶叶了,申氏正要喝,听见外头的动静出去了,丫头画儿正捡那地下的拜帖,她问道:

“这是谁家下的帖子?”

画儿说:“是巷子里头田姑家的,说是想来和夫人说说话。”

申氏想了想,就是那家在交门市卖熟食的,听画儿说还卖了羊毛挣着钱的,见有拜帖,说:

“她家倒有些规矩。”

阳城建道:“市井钻营之流,这样的人家休想登我的门!别踩脏了我的地。”

“我家夫人病了,不见客。”

金豆将画儿的话带回去了,后来又写了两回的拜帖,都推说病了。

“到底什么病,还没见好。”

田氏不明白的嘀咕道,

“我猜是不想见我们了。”

季胥在替人家登门庖厨,明白他家不肯见,一时先将这事放下了。

这日,田氏去药肆抓药,倒不是她家里谁病了,而是买几味药材当作香料,家中做卤食要用的,只见一个眼熟的丫头被伙计赶出来了。

“你张大眼睛朝西边看看!长乐宫、未央宫可是阳城家的祖先主事修建的,我们家是梧齐侯之后,当今家主是通晓楼城建筑的能人,日后岂会短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