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两种方案（2/2）
她评价道：
“但需要精密的设计和时机把握。”
“当然。”
向戈深吸一口气，感觉血液因为挑战而微微发热：
“我们先全力破解『卡德摩斯的欺骗』的完整配方和炼製方法。获取材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
第二天，这个魔药就被放弃一半了。
“卡德摩斯的欺骗”魔药配方虽好，但其炼製难度和材料稀缺性，如同两座大山横亘在向戈与艾莉亚面前。
虚影草的粉和月光石髓粉这类材料，別说购买了，就连在霍格沃茨的温室和储藏室里都未必找得到，很可能需要冒险前往禁林深处甚至更危险的地方採集，耗时且变数极大。
时间，恰恰是他们最缺乏的东西。奇洛的状况每况愈下，意味著那个寄生在他身上的傢伙隨时可能採取更极端的行动。
在有求必应屋——此刻被他们潜意识需求塑造成了一间兼具魔药实验室与炼金工坊的混合体——向戈盯著羊皮纸上那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魔药步骤和稀有材料列表，眉头紧锁。
“艾莉亚，”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正在小心翼翼处理一株毒性猛烈的毒触手芽孢的银髮少女：
“魔药的路子虽然精准，但太慢，太不可控。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另一种思路？”
艾莉亚手中的银质小刀稳稳地切下所需的微量芽孢，头也没抬，但清冷的声音表示她在听：
“说。”
“炼金术。”
向戈吐出这个词，眼中闪烁著思维的火焰：
“既然魔药是通过內服，从生命本质上暂时『欺骗』规则。那么炼金术，是否可以从外部，直接临时『覆盖』或『模擬』出特定的气息与魔力波动？”
他越说越兴奋，走到一块画满了能量迴路草图的黑板前，拿起粉笔快速地勾勒起来：
“你看，如果我们能製作一个可携式的炼金装置，比如一枚护符。它的核心是一个高精度的魔力模擬器，通过预先解析並存储目標（比如奇洛）的魔力特徵样本，激活后，能在使用者周身形成一个短暂的、模擬目標魔力波动的力场…”
艾莉亚处理完毒触手芽孢，洗净手，走了过来，静静地看著黑板上那些复杂交织的线条和符文，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理论上，存在可能性。”
她並没有立刻否定，而是以一种极其理性的態度分析道：
“但难点很多。第一，样本採集与解析的精度要求极高，稍有偏差，模擬就会失败，甚至可能引发魔力反噬。第二，模擬力场的稳定性与持续时间，对炼金载体的材料和能量供应是巨大考验。第三…”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向戈：
“…这只能模擬內在的魔力特徵，无法改变使用者的外貌。如果奇洛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波动，一抬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学生或者一团空气，他会怎么想？”
向戈的热情被艾莉亚一连串冷静到残酷的技术难点浇熄了不少，尤其是最后一点，几乎是致命的漏洞。他揉了揉眉心：
“是啊…外貌无法改变，这是炼金术模擬的硬伤。除非…”
“除非结合幻身咒。”
艾莉亚接上了他的话：
“以及…高级混淆咒。”
向戈猛地看向她。
艾莉亚继续说道：
“幻身咒能完美解决视觉上的隱形。而高级混淆咒…如果能精准施放，可以在极短时间內，干扰目標的判断力，让他对逻辑上的矛盾（比如感觉到自己魔力却看不到人）產生自我合理化（『大概是错觉』、『可能是魔法物品干扰』），而不是立刻警觉。”
“但这需要极高的魔法掌控力！同时对自身施展幻身咒和维持炼金护符的模擬力场，还要在关键时刻对可能发现异常的目標瞬间施放高级混淆咒…”
向戈倒吸一口凉气：
“这操作难度太大了！而且极其耗费心神，任何一个环节出错…”
“风险很高。”
艾莉亚平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比服用未知的古老魔药风险低，但操作要求更高。”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权衡著两个方案的利弊。
魔药方案：效果可能更彻底、更“底层”，无需额外操作，但材料难寻，炼製耗时，且有未知副作用风险。
炼金+咒语方案：材料相对容易准备（主要需要高纯度水晶、秘银等，虽然昂贵但可通过双胞胎渠道尝试获取），准备时间可能更短，但操作极其复杂，对执行者要求极高，容错率极低。
“或许…”向戈沉吟良久，眼中再次亮起光芒：
“我们可以尝试做一个…『结合体』？”
“结合体？”艾莉亚微微挑眉。
“不完全依赖炼金术去完全模擬，那样负担太重。”
向戈快速在黑板上画著：
“我们可以製作一个『擬態护符』，它的核心功能是『放大』与『微调』。”
“放大？”艾莉亚似乎捕捉到了他的思路。
“对！”向戈越说思路越清晰：
“我们服用一种简化版的、或者弱化版的『卡德摩斯的欺骗』——不需要那么完美的『同化』，只需要让我们的魔力波动变得极其微弱、极其容易被『引导』即可。这样魔药的材料要求可以降低，炼製难度和风险也会减小。”
“然后，”他指著黑板上护符的设计图：
“由这个『擬態护符』负责接收我们被魔药弱化和引导后的波动，並对其进行『微调』和『放大』，使其无限接近於目標样本的波动特徵！同时，这个护符还可以集成一个微型的、一次性的幻身咒符石和混淆咒符石，在需要时激活，帮助我们完成视觉隱性和最后的逻辑干扰！”
“將魔药的內部作用和炼金护符的外部增幅结合，分担压力，降低单一系统的要求和风险…”
艾莉亚看著草图，眼中的平静终於泛起了一丝明显的涟漪：
“…很巧妙的思路。值得尝试。”
她看向工坊里那些堆积的材料，很快进入了实践状態：
“简化版魔药，剔除虚影草粉和月光石髓粉，用幻影菇和流光苔替代，效果会减弱三成，但足够作为基底。泪水成分保留，它是协调內外『欺骗』的关键。护符的核心可以用共鸣性最强的月长石，辅以秘银迴路刻画放大符文…”
两人立刻分工合作。向戈主要负责炼金护符的设计与製作，这是他相对更熟悉的领域；而艾莉亚则负责简化版魔药的研製，她对魔药的理解远超常人。
这个过程同样充满挑战和失败。简化版魔药的药性平衡极其微妙，艾莉亚失败了数次才勉强成功炼製出一小瓶散发著朦朧微光、气味奇特的药剂。
而向戈那边，如何让护符精准地识別、微调、放大那被魔药改变后的微弱波动，更是难题重重，报废了不少珍贵的月长石和秘银。
期间，双胞胎再次发挥了重要作用。弗雷德和乔治通过他们“神通广大”的渠道，竟然真的搞来了一小块品质极高的月长石和若干盎司的纯净秘银条，虽然几乎掏空了向戈最近的分成，但解了燃眉之急。
一周后的深夜，有求必应屋內。
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的银灰色护符静静地躺在向戈的掌心。护符表面布满了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细微纹路，中心镶嵌著那小块月长石，此刻正散发著柔和而稳定的微光。旁边桌上，则放著一个小水晶瓶，里面荡漾著半瓶如同液態月光般的药水。
“完成了。”
向戈长吁一口气，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擬態护符』初级版。理论上，服用魔药后，佩戴它，激活核心，能在十分钟內模擬出预设的魔力波动特徵。集成的一次性幻身咒和混淆咒，预计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十秒。”
艾莉亚拿起水晶瓶，对著灯光看了看药液的成色，轻轻点了点头：
“药性稳定。服用后，魔力活性会降低，波动变得可塑，持续时间约十五分钟。足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意。
计划，终於具备了可行性。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获取奇洛教授的魔力特徵样本。
向戈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么，是时候给我们的奇洛教授，准备一点小小的『惊喜』了。”
接下来就是尝试这两种东西的磨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