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伤亡几何?(2/2)

“今日要去衙门点卯,熟悉差事,或许会晚归。”张焱一边喝著粥一边道。

“嗯,妾身知道了。”林婉娘点头,將一件连夜赶工、用新布缝好的內衬衣递给他:“边塞风沙大,这件贴身穿,耐磨些。”

张焱接过那件针脚细密、还带著皂角清香的衣裳,心中微暖:“有心了。”

穿上崭新的青绿色锦绣服罩甲,挎上绣春刀,张焱翻身上马,再次来到署理处衙门。

点卯之后,他被引至一间专属於侦缉探马的班房。手下那十名緹骑早已到齐,甲冑齐全,肃立待命。见到张焱进来,齐齐抱拳:“小旗大人。”

“免礼。”张焱走到案后坐下,目光扫过眾人。这十人年纪多在二十五到四十之间,面容被风沙磨礪得粗糙,眼神锐利且带著一种经歷过生死的沉静。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出头、脸颊有一道浅疤的汉子,名叫雷豹,是这支小队的副手,也是经验最老道的探马。

“雷豹。”

“卑职在。”

“將弟兄们的情况,还有目前手头的事务,简要报来。”

“是。”雷豹上前一步,声音洪亮:“稟大人,咱弟兄十人,皆是大同本地或周边军户出身,吃这碗探马饭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来年。

眼下暂无紧急差事,平日主要负责巡弋城西至杀虎口一带官道,稽查商旅,防范韃靼细作渗透。

另,按惯例,每旬需派出两人,深入边墙外五十里哨探,绘製舆图,记录韃虏部落动向。”

张焱仔细听著,心中已有计较。巡弋稽查是常规任务,风险相对可控。而跨境哨探,则是真正的刀头舔血,也是获取军功的关键。

“以往哨探,可有固定路线?遭遇敌情如何处置?伤亡几何?”张焱追问。

雷豹面色一肃:“回大人,路线並不固定,须根据时节和韃虏活动频繁区域调整。遭遇小股游骑,可视情击杀或驱离。

若遇大队人马,则以狼烟或响箭示警,全力撤回。至於伤亡……。”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干咱这行,折损弟兄……是常事。去年至今,咱这队已添了三个新兄弟了。”

班房內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其余緹骑眼神中也掠过一丝黯然,但更多的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坚韧。

张焱沉默片刻,缓缓道:“弟兄们的血不会白流。从今日起,跨境哨探,非必要不分散。遇敌情,以保全自身、传递讯息为第一要务。

我要的是能带回来消息的活人,不是冰冷的首级功。可能做到?”

眾緹骑闻言,皆是一怔,隨即眼中爆发出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以往上官大多只问斩获,鲜少如此明確地將他们的性命放在首位。

“卑职等谨遵大人號令。”十人齐声应诺,声音比方才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好。”张焱点头:“雷豹,今日你带两人,隨我亲自巡弋一遍城西官道。其余人留守待命,检修器械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