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观藏锋,薪火寻源(1/2)

残阳泣血,將五个蹣跚的身影在焦黑荒芜的大地上拉得很长。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辐射尘的灼痛、污秽能量的侵蚀、以及归墟意志那无处不在、带著狂怒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拖拽著他们残存的气力。空气沉重得如同铅汞,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硝烟、血腥和深海溃烂的腥臭,灼烧著脆弱的肺腑。

李卫国背著昏迷的棒梗,每一步落下,脚下焦土都微微凹陷,留下一个带著微弱玄黄光晕的脚印。那光晕转瞬即逝,如同风中残烛,是他强行榨取著山钥本源最后的力量,为眾人驱散脚下最致命的辐射和污秽侵蚀,维繫著一条狭窄的“生路”。他脸色金纸,嘴角的血跡已乾涸成暗金色,唯有那双承载著暗金熔岩与玄黄山岳的眼眸,依旧沉凝如渊,死死锁定著四合院的方向,如同归巢的磁石。

娄晓娥几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李卫国身上,文气彻底枯竭带来的识海撕裂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挪步都伴隨著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苏晚被沈微澜半搀半架著,意识游离在昏迷的边缘,手中的泽砖光芒微弱如萤火,传递来的四合院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末日的哀鸣和濒临破碎的冰裂纹蔓延声。

沈微澜的情况最为复杂。她左肩的伤口在顛簸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顺著臂膀滴落,在焦土上留下断续的暗红痕跡。身体如同散了架般剧痛,但她的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淬火的匕首。她一只手紧紧按在胸前战术背心內侧,那里贴身藏著那枚滚烫的、布满焦痕的晶片——用“归巢”基地、用“燧石”、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指向归墟核心的钥匙!这枚晶片的重量,比山更沉,是支撑她在这地狱中蹣跚前行的唯一信念。

“坚持…快到了…” 李卫国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並非安慰,而是通过山钥与四合院龙脉那微弱却坚韧的联繫,清晰地感知到距离在缩短。那源自四合院青砖厚土、老槐树灵最后馈赠的熟悉气息,如同一盏摇曳的油灯,在无边的黑暗中指引著方向。

棒梗趴在他的背上,小小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眉心那缕紫色雷炎心火,微弱得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只有李卫国能感受到那丝微不可查的、带著破邪意志的温热。这缕心火,是这绝望行军路上,唯一一点带著生命温度的光源。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铅云遮蔽了星月,只有远处渤海方向那如同滴血疮疤的空间漩涡,散发著不祥的、幽暗的深蓝光芒,將天地映照得一片鬼魅。那漩涡喷涌出的污秽气息更加浓郁,带著腐蚀性的“雨滴”开始零星落下,灼烧著焦土,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在沈微澜感觉自己的意识也要被剧痛和疲惫拖入黑暗时,李卫国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到了。”

眾人艰难地抬头望去。

前方,並非熟悉的四合院胡同,而是一片依偎在驪山余脉皱褶中的、被遗忘的荒谷。谷地入口处,几块巨大的、布满苔蘚和风化痕跡的残破石碑半埋在泥土中,隱约可见“玄都观”几个模糊的篆字。石碑之后,一条几近被荒草荆棘掩埋的石板小径,蜿蜒通向谷內。

而谷口正上方,一棵虬枝盘结、半边焦枯、半边却奇蹟般残留著几片稀疏绿叶的老槐树,如同一位沉默的哨兵,倔强地指向幽深的谷地。它粗壮的根须深深扎入谷口的岩石缝隙,树身上布满了岁月和雷火的伤痕,散发著一种与四合院老槐树同源、却更加古老苍凉的守护气息。

正是这棵古槐,在冥冥中指引著山钥的感应!

“不是四合院…” 娄晓娥声音虚弱,带著一丝疑惑和失望。

“是它…在呼应…” 李卫国目光深邃,看著那棵半枯的古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截彻底灰败、如同死物的青铜古树枯枝。他能感觉到,这棵谷口老槐树的气息,与四合院的老槐树灵,甚至与驪山天坑中那株新生的青铜古树,都存在著某种跨越时空的、源自大地深处的隱秘联繫!它像是一个古老的地標,一个节点。

“先进谷!” 沈微澜当机立断,归墟的污秽之雨开始密集,每一滴都带著腐蚀皮肉的剧痛和更深的精神污染,“这里…或许有遮蔽!”

眾人强打精神,在李卫山的庇护下(他周身微弱的玄黄光芒艰难地撑开一个仅容几人避雨的小范围屏障),踉蹌地穿过谷口石碑,踏上那条荒草淹没的石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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