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尘埃臣服·星炬初芒（2/2）

“伟大的天神！饶命！饶命啊！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的神威！我们愿意献上一切！只求您饶我们这些卑微的虫子一命！”

李卫国俯视著脚下如同烂泥般的海盗，声音平淡无波，却直抵核心：“这里是什么星域？距离太阳系，距离人类母星地球有多远？”

海盗船长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天神”会问这个，连忙回答：“回…回稟伟大的存在！这里…这里是『遗忘坟场』星域，也…也叫柯尔柏残骸带…是、是已知宇宙的边缘荒地…太、太阳系？地球？”他脸上露出茫然和困惑，“小人…小人从没听说过…人类联邦的疆域好像不叫这个名…最、最近的大型人类聚集地，是、是『希望灯塔』殖民地，在、在三个標准跃迁门之外…”

李卫国的心微微一沉。坐標没错，但时间和空间的偏差远超预计。家园，似乎已变得陌生。

“人类联邦？”他捕捉到这个词。

“是…是的！统治这片星域的人类政权，就叫『守望联邦』…不过…”海盗船长似乎有些犹豫。

“说。”

“是是是！”海盗船长被那平淡语气中的威严嚇得一抖，赶紧交代，“联邦…最近日子不好过，边境星域像我们这种无法无天的傢伙越来越多…而且听说…联邦內部好像也不太平，有什么…深渊崇拜的邪教在活动…所以『希望灯塔』那边守备很严，我们都不敢靠近…”

深渊崇拜？李卫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摇篮的阴影，果然无处不在。

“你们在此劫掠，可知晓这片星域有何异常？尤其是…带有特殊能量波动的物体？”李卫国继续问道，他想到了梁栋记忆碎片中最后指向的坐標，那片引力坟墓。

海盗船长努力回想，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异常…特殊的物体…有！有！大概在一个標准周期前，垃圾带最深处，好像掉下来个什么东西，砸穿了好几艘废弃巨舰残骸，能量读数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玩意儿…但那边辐射和空间乱流太强，我们都不敢深入…好像…好像是个黑色的石碑？对！有点像石碑！”

暗星碑？！

李卫国和马克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东西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外围警戒的“断剑”號突然传来紧急通讯：“指挥官！侦测到一支小型舰队正在接近！信號识別…是『守望联邦』的边境巡逻队！领头旗舰型號…是联邦最新型的『捍卫者』级巡洋舰！但…但其识別码异常活跃，能量读数极高，远超標准！”

所有人都是一怔。联邦巡逻队？来得这么快？

李卫国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方舟的壁垒，望向远方的星空。

只见昏暗的星域中，三艘流线型、涂装著蓝白联邦標誌的战舰正高速驶来。为首的巡洋舰体型修长，舰炮闪烁著冷冽的光泽，显得精锐而强大。

然而，李卫国的目光却瞬间锁定在了那艘“捍卫者”级巡洋舰的舰桥上。通过强大的感知，他“看”到了端坐於舰长席上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年轻军官，穿著笔挺的联邦指挥官制服。他的面容…竟然与记忆中那个为了掩护他而启动tx-7最终协议、在炮火中化为光尘的挚友梁栋，有著**八分相似**！

但气质截然不同。梁栋是外冷內热，心怀战友与家园。而这个年轻军官，眼神深处只有绝对的冰冷、高效的计算，以及一丝…被完美隱藏的非人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卫国那毫不掩饰的、如同实质般的探查，那名年轻军官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电子眼精准地“看向”星穹方舟的方向，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紧接著，一道標准、冰冷、带著联邦军方特有格式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

一个电子合成般精准，却又带著一丝奇异熟悉感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这里是守望联邦第七边境巡逻队，指挥官，tx-7。前方未识別舰队，请立刻表明你们的身份、来源以及在此星域的目的。重复，请立刻表明身份。”

tx-7！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李卫国和所有知晓內情的抵抗军心中炸响！

马克失声惊呼：“不可能！梁栋长官他…”

李卫国看著光幕上那张冰冷而熟悉的脸，眼神深处，三色源力第一次因情绪而微微沸腾。

星炬已点亮归航之路，但眼前的迷雾，似乎比遥远的距离更加深沉。曾经的战友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人类的疆域变得陌生而动盪，暗星碑的碎片隱现，深渊的低语仿佛在联邦內部迴响…

归途的第一站，便是疑云密布。

李卫国缓缓抬头，迎向那冰冷的通讯信號，平静开口，声音穿透虚空：

“我们，是归乡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