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负盛夏,不悔双秋(2/2)

他对此二字的理解偏於简单、直接而自我,更是直入內心...

就是:仰母亲之慈恩,成霸王之基业!

少年跨过门槛,沿著青石小路,去往了內里的偏院。

偏院內有一座小佛堂,供奉的是观音大士的法相。

蒲团上坐著位中年妇人,穿著浅色的僧袍,手里转著菩提佛珠,嘴里默默颂念著经文。

少年將刀搁在了佛堂之外的石桌上,將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垂著头轻轻走了进去。

“娘亲。”

在替观音大士上了一炷香后,少年默默在妇人身后跪下,低声说道:“我回来了。”

“唉,安安。”

妇人停下了转动的佛珠,幽幽一嘆后,张开双目说道:“屋外的风雨停了...”

“但你的心...却动了...”

“是,我的心动了...”

名叫安安的少年,抬起头望著母亲的背影,诚恳的回答道:“您带著我隱居避世,足足有十六年了。”

“娘亲,我想出去走一走...”

“去见一见天下之大,去看一看江湖之远。”

“安安,知道吗...”

妇人起身走到少年身前,抬手抚摸著他的脸颊,轻嘆道:“自你两岁刺出那刀,杀了何必猲之后...”

“我就知道...”

“我是留不住你的。”

“青布麻衣,三荤两素...”

“这种平凡人过的日子,绝对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知道你会走,要走,必走...”

“但,我没料到...”

“你会足足等了十六年...才走...”

“娘亲,因为儿子...是绝世的人...”

安安起身抱著母亲清瘦的身子,情深至极的回答道:“要成的是...绝世的名...”

“我自然知道,凡成大事者,必有静气。”

“静於表,敛於心,化於行...”

“最后,方成於事!”

“所以,我甘愿困上四年,耐上四年,呆上四年,等上四年...”

“心体皆稳,万事皆备,方才出山。”

“出山之后,名不动天下,誓不还乡!”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

妇人抱著儿子,再次一嘆后说道:“我心里已放下,你却执於妄念。”

“当年的事,应该由当年的人了结...”

“安安,你真的不必...”

“娘亲,我放不下!”

安安鬆开母亲,咬著牙说道:“我放不下害了你一生的『下三滥』何家...”

“我放不下阴谋坑你的『阿耳伯』史诺,放不下这些年不断派人追杀我们的...何富猛...”

“更放不下假仁假义的…何必有我...”

“我要替您討回这笔血债,我要拿回属於您的『送別刀』...”

“因为,我叫何安...”

“是『月半姑娘』...何嫁的亲生独子!”

香炉里青烟裊裊,佛堂外斜阳夕照,燕子飞去又回,更是几度春秋。

“人生无奈別离何。夜长嫌梦短,泪少怕愁多...”

遥想当年少女时的意气风发,何嫁双目中流出两行清泪。

她也曾名满江湖,她也曾笑傲天下。

手中的“送別刀”不知送走多少英雄,“月半輓歌”不知愁煞几许豪杰...

曾经她独闯相府,一刀惊走“杀人王”雷雨,七刀战平“山狗”孙收皮。

五进五出,杀人无数...

那时何等张扬,那是何等畅快...

所以,她放不下,真放不下,真的不曾放下...

但为了自己的独子,她却不能不放下!

她可以看轻自己的生死,却不能忘却为母的责任!

所以,她被家族设局远嫁,最后却是所託非人...

那时,不是怀了身孕,她必然要去討回公道。

当然,也有可能,就此…死了或疯了...

“罢了,罢了。”

何嫁攥著儿子的手,似哀伤似欢喜的说道:“我留的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

“你就去看看这天下吧...”

“娘亲接你来这世上,自然也要送你踏往江湖。”

“吃完饭后,我送你启程。”

“对了,你出山第一战...”

“去哪里,去找谁?”

【叮!满足了“月半姑娘”何嫁未完成的江湖梦,您获得+3个武(嫵)备值】

“第一战...我就要成盛名...”

不声不响的又薅了把老娘的羊毛后,何安扶著她走向木桌,信心十足的说道:“要成声名,必杀名士。”

“芒山,碭道。”

“红袍百袋,七发禪师!”

“『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声云灭『,欧阳七发?”

“嗯,就是他。”

“你要的这个名...是不是太盛了点?”

“太盛了嘛?可我觉得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