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六初显威,肉香引蛇出(1/2)

路白那句“混口饱饭得先学会救人”,像根细小的刺,扎在易中海心头,不疼,却硌得慌。他脸上那“一大爷”式的关切笑容凝固了片刻,隨即又像抹了油似的滑溜起来:“呵呵,小路这话说的,见外了!街坊四邻,互相帮衬是本分!你今儿立了大功,是咱院的光荣!回头我跟老阎、老刘商量商量,看院里能不能……”他话锋一转,开始打官腔画大饼。

路白却像是没听见后半句,只捕捉到了“光荣”两个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易中海,笑容乾净得晃眼:“一大爷您说得对!光荣!不过光荣不能当饭吃啊!”他拍了拍乾瘪的肚子,那“咕嚕”声適时又响了一下,仿佛在给他配音,“您看,我这光荣的肚子,它抗议了!”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又带著点少年人的无赖劲儿,偏偏配上那张阳光俊朗的脸,让人生不起气来。傻柱在一旁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路白!你小子真行!救了人还惦记著吃!不过说得在理!饿著肚子谈啥光荣!走走走,哥哥那儿还有点棒子麵糊糊,先垫吧垫吧?”

易中海被路白这软钉子顶得有点下不来台,正想再找补两句,路白却已经笑嘻嘻地转向傻柱:“谢了柱子哥!不过棒子麵糊糊不解馋啊!我这光荣的胃口,它想吃点硬货!”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贾家那扇紧闭、却透著怨毒窥伺的门缝,声音不大不小,“刘奶奶刚才可是说了,等她孙子好了,要请我吃白面馒头!管够!”

这话一出,贾家那门缝“啪嗒”一声,似乎被里面的人狠狠撞了一下。易中海眼皮一跳,心里暗骂这小崽子太精!这分明是在点贾张氏呢!刚才刘家孙子出事,贾张氏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可不少人瞧见了,现在路白成了救命恩人,刘家要请客,你贾张氏好意思腆著脸去蹭?蹭了不就等於承认自己刚才刻薄错了?

路白仿佛没看见这些暗流涌动,拍拍傻柱的肩膀:“柱子哥,我先回屋擦把脸,一身汗餿味。”说完,也不管易中海脸色如何,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穿过中院,走向自己那间逼仄的小西屋。

傻柱看著他的背影,咂咂嘴:“这小子…以前咋没发现这么能说会道呢?蔫坏蔫坏的!”

路白回到自己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脱力,更有一种精神上的沉重。他走到墙角那个破木柜前,打开,从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用蓝布仔细包著的小瓶子——柳树皮提取液。瓶子里浑浊的液体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太粗糙了…杂质太多,剂量全靠蒙…”他晃了晃瓶子,眉头紧锁。今天能救下那孩子,运气成分不小。真正的医疗手段匱乏得让人心寒。

他目光落在柜子角落里几本油印的、纸张粗糙发黄的小册子上。《常见疾病土方集》、《简易外伤处理》……这是原主父母留下的,也是原主之前试图学点手艺餬口的凭证。

路白拿起那本《常见疾病土方集》,翻到后面关於土法製药的部分。上面的方法极其简陋,甚至有些在专业医生看来存在风险。但他眼中却闪烁著思索的光芒。

“条件有限…那就创造条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清晰。光靠零星的土法製药应急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系统、更稳定的来源!比如……土霉素!这种广谱抗生素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绝对是战略级物资!而它的初级生產,其实可以用土法!玉米浆、黄豆饼粉、一些基础的无机盐……原理並不复杂!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后世文献里记载的简易土霉素髮酵方法。虽然產量低、纯度差,但在这个年代,哪怕是最粗糙的土霉素,也足以救命!至少,比柳树皮水强百倍!

“玉米…黄豆…”路白摸了摸口袋里那块硬邦邦的窝窝头,眼神锐利起来。粮食!原材料也是问题!在这个家家户户粮食都精打细算、恨不得一粒米掰成两半吃的年代,想搞到发酵用的玉米浆和豆饼粉,难度不亚於登天。光有钱(他也没多少)还不行,还得有票!

“看来,得先解决『吃饭』问题,才能解决『吃药』问题。”路白自嘲地笑了笑,把手册塞回柜子。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得硌牙。眼下,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他脱下被汗水浸透的汗衫,露出年轻而充满力量感的精壮上身,线条流畅,肌肉匀称。185的身高在这低矮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憋屈。他拿起破搪瓷盆,接了半盆凉水,用一块粗糙的布巾开始擦洗。冰凉的井水刺激著皮肤,让他精神一振。

正擦著,屋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带著討好意味的说话声。

“路白兄弟?路白兄弟在家吗?”是秦淮茹的声音,轻柔,带著点小心翼翼。

路白动作一顿,迅速套上件乾净的旧汗衫(同样打著补丁),拉开房门。

秦淮茹站在门口,手里端著一个粗瓷碗,碗里是几个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白面馒头!那诱人的麦香,瞬间霸占了路白的嗅觉,肚子里的馋虫被彻底唤醒,发出更响亮的“咕嚕”声。

她微微低著头,脸颊似乎因为刚才的奔跑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晨光勾勒著她清秀的侧脸轮廓,乌黑的髮髻一丝不乱,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路…路白兄弟,”秦淮茹的声音更低了,带著点侷促,“刘奶奶…刘奶奶家让我先送几个馒头过来…说…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她…她在家照看孩子,脱不开身…”她把碗往前递了递,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路白敞著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又像被烫到似的迅速垂下眼帘。

“哦?刘奶奶太客气了!”路白脸上瞬间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阳光得晃眼,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碗。那白面馒头温热的触感和诱人的香气,让他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可是纯白面啊!这年头的奢侈品!

“替我谢谢刘奶奶!”路白拿起一个馒头,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麦香混合著麵粉特有的甜味在口腔里瀰漫开来,扎实的口感瞬间抚慰了飢饿的肠胃,幸福感油然而生。“唔…真香!刘奶奶手艺真好!”他一边满足地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讚嘆。

秦淮茹看著他狼吞虎咽、毫不做作的样子,看著他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的眼睛,那阳光俊朗的脸上洋溢著纯粹的快乐,与她平日里见惯的愁苦、算计和压抑截然不同。刚才在胡同口目睹他救人时那种悸动感,再次悄然涌现,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你…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路白三两口解决掉一个馒头,又拿起第二个,这才注意到秦淮茹还站著,连忙侧身,“秦姐,进来坐会儿?”

“不了不了!”秦淮茹像是受惊的小鹿,连忙摆手,“家里…家里还等著我做饭呢。你…你慢慢吃。”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脚步有些匆忙,那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穿堂门后。

路白端著碗,看著秦淮茹消失的方向,嘴里还塞著馒头,眼神却若有所思。这女人…在原主的记忆里,是贾家媳妇,勤劳,隱忍,被婆婆贾张氏拿捏得死死的,日子过得压抑。但刚才那短暂的一瞥,她眼底深处似乎还残留著一丝未被生活完全磨灭的微光?还有那抹不易察觉的羞赧……路白咂咂嘴,嗯,馒头真香。至於別的?暂时没空想。

他端著剩下的馒头回屋,美滋滋地就著凉水,享受著这来之不易的“硬货”。吃饱喝足,精力恢復了大半。他坐在炕沿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膝盖。

贾张氏那张刻薄怨毒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今天早上那出指桑骂槐,加上刚才送馒头时贾家那扇门缝里透出的阴冷目光,都清晰地表明:这老虔婆,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自己让她在全院面前丟了大脸,还间接“抢”了她可能蹭到的“功劳”和潜在的“好处”(比如刘家的感激),以贾张氏的睚眥必报,报復是迟早的事。

被动挨打?可不是路主任的风格。与其等她出招,不如……主动引蛇出洞?顺便,给这贫瘠的餐桌添点油水?

一个蔫坏蔫坏的念头,如同春天里顽强钻出冻土的小草,在他心里冒了出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属於“老六”的、带著点恶趣味的弧度。

机会,说来就来。

傍晚时分,傻柱拎著个油纸包,哼著小曲儿,得意洋洋地从前院晃悠进来。他今天帮厂里领导小灶做了顿招待餐,领导一高兴,赏了他半斤酱肉!这在物资匱乏的1950年,绝对是稀罕物!油纸包里透出的浓郁肉香,像长了鉤子似的,瞬间勾动了整个四合院潜伏的馋虫。

“柱子!手里拎的啥好东西?这么香!”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精光闪烁,鼻子使劲嗅著。

“嘿嘿!没啥!领导赏了点酱肉!”傻柱嗓门洪亮,带著毫不掩饰的炫耀,故意把油纸包在手里掂了掂,那诱人的油脂隔著纸都仿佛要渗出来。

“酱肉?!”中院正在纳鞋底的几个老太太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贾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老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傻柱手里的油纸包,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化为实质。她咽了口唾沫,尖著嗓子道:“哎哟!柱子!你这可是得了好东西!见者有份啊!我们家东旭在厂里累死累活,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傻柱对贾张氏这打秋风的行为早就免疫了,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张婶儿,就半斤肉,还不够我自己塞牙缝呢!您老省省吧!”说完,他径直走向中院自己家,路过路白那小西屋时,脚步顿了一下,眼珠一转,忽然大声道:“路白!路白!出来!柱子哥请你吃好的!”

路白应声推门出来,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好奇:“柱子哥?啥好事?”

傻柱把油纸包往路白面前一递,肉香扑鼻:“瞅瞅!酱肉!领导赏的!香不香?晚上来我屋,咱哥俩喝点!”

路白眼睛一亮,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嚯!真香!柱子哥够意思!”他一边说著,一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贾家门缝后贾张氏那张瞬间扭曲的脸和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以及贾家窗户后面,棒梗那小子扒著窗台、口水直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馋样。

“不过,”路白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晚上我得去趟陈石头家,他爹腰疼犯了,让我去给瞧瞧。柱子哥,你看这肉…要不先放我这儿?等我回来再去你屋?”他指了指自己敞开的屋门。

傻柱一愣,隨即大大咧咧地把油纸包往路白怀里一塞:“成!放你那儿!记得锁门啊!可別让某些馋癆鬼闻著味摸进来偷吃了!”他意有所指地朝贾家方向努了努嘴,嗓门依旧洪亮。

“好嘞!柱子哥放心!”路白接过还带著温度的油纸包,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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