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星火牌对讲机(1/2)

西北戈壁,“雷霆”废墟。铅合金掩体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冰碴子。路白盯著监测屏上那根代表“枢纽”心跳的187.3mhz基线,平得像他此刻的面瘫脸。保密电话腰间的指示灯,跟著那微弱脉衝一闪一闪,活像个尽职尽责的报丧鸟。

“呼吸均匀,睡得跟死猪似的。”陈老扶了扶滑到鼻尖的老镜,声音乾巴巴,“就是这『呼嚕声』…也太费电了。”为了放大这点蚊子哼哼般的信號,仪器都快把功率旋钮拧冒烟了。

路白没接茬,目光投向掩体角落。保密局的老周同志正抱著加密电台,唾沫星子横飞地跟卫星那头较劲:“…对!对!就那片鸟不拉屎的戈壁滩!一只耗子放屁都得给我监测出是香是臭!啥?热源?除了我们几个快被烤成人干的倒霉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路白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摸出贴身口袋里那个铅盒,打开。里面指甲盖大的“玄武岩”核心碎片,暗银色的微米凹槽在惨白灯光下泛著冷光。这玩意儿,像个劣质的山寨手办,试图模仿“枢纽”那高大上的正版手办,结果只抄了个皮毛,还把自己整成了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秦工那边,”路白忽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星火』有反应吗?”

陈老调出鞍钢的实时监测数据:“稳得很。就你掏这破铁片的时候,『星火』那几道『星痕』亮了一下,跟打招呼似的,然后…没下文了。秦工说,感觉像碰见个满嘴跑火车的二流子,懒得搭理。”

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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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钢职工医院。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病床上。秦淮茹活动了一下左臂,新生皮肤光滑得能溜冰,只有淡淡的粉色印记诉说著曾经的惊心动魄。护士端著药盘进来,眼珠子还粘在她胳膊上,嘴里嘖嘖称奇:“秦工,您这伤好得…简直违反物理定律!抹的啥神油?给咱也来点唄?我二大爷家猪圈墙塌了砸的腿…”

秦淮茹乾笑两声,把袖子往下拽了拽,盖住那点残留的珍珠白柔光。神油?胸口贴著的那块“星火”牌膏药,现在可是国家级战略物资,比大熊猫还稀罕。她正琢磨著,病房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刘大拿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炸糕,浑身冒著热气,油污工装敞著怀,露出里面被汗水浸透、印著“哈汽轮机厂劳动模范”字样的红背心。他手里拎著个油纸包,一股浓郁的猪肉燉粉条味儿瞬间霸占了病房的空气。

“秦工!哎呀我的好秦工!”刘大拿嗓门洪亮,震得窗框嗡嗡响,“瞅瞅!全乎了!我就说嘛,咱秦工那是钢筋铁骨…呃,细皮嫩肉里藏著钢筋铁骨!”他把油纸包往床头柜一墩,油点子差点溅到秦淮茹刚换的病號服上,“趁热乎!老哈厂食堂大师傅的绝活!给你压压惊!”

秦淮茹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情和油烟味熏得往后缩了缩:“刘工,您…您怎么来了?”

“嘿!天大的喜事儿!”刘大拿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炉差点被『硫孙子』坑死的叉头!救回来了!油淬!二次回火!嘿!你猜怎么著?”他猛地一拍大腿,“邦邦硬!一点裂纹没有!老韩那鼻子,贴著叉头闻了半天,愣是没闻出半点硫味儿!比狗鼻子还灵!”

他唾沫横飞地描述著油槽里那翻江倒海的“盛况”,模仿著油雾里自己嘶吼的破锣嗓子,手舞足蹈,仿佛那不是惊心动魄的生死抢救,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摔跤比赛。

秦淮茹听得心惊肉跳,又忍不住被他那夸张的肢体语言逗乐:“刘工,您慢点说…椅子…椅子要散架了…”

“散不了!咱这身板,结实!”刘大拿浑不在意地又拍了一下扶手,木头髮出“嘎吱”一声抗议,“你是没见那帮小年轻的脸色!跟见了鬼似的!现在那炉『爭气骨』,正搁精加工车间排队挨刀呢,保证给你削得溜光水滑,比大姑娘的脸蛋还光溜!就等著发往武钢、包钢,让那帮望眼欲穿的傢伙开开眼!”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秦淮茹脸上。

秦淮茹笑著往后躲,心里却暖洋洋的。刘大拿这糙汉的豪气,带著钢铁和汗水的味道,比什么药都提神。她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星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粗糲的喜悦,传来一阵温热的搏动。

就在这时!胸口那块“星火”膏体毫无徵兆地猛地一烫!如同被烧红的针尖狠狠刺了一下!

“啊!”秦淮茹痛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咋了秦工?!”刘大拿嚇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把椅子带翻,“伤口疼?”

剧痛转瞬即逝。秦淮茹捂住胸口,额角渗出冷汗。刚才那一瞬,无数混乱、尖锐、充满恶意的电磁噪点,如同冰冷的毒针,顺著“星火”的感应狠狠扎进了她的意识!那感觉…像被无数只电子苍蝇包围,嗡嗡作响,充满了窥探和破坏的欲望!

“不…不是伤口…”秦淮茹喘息著,眼神锐利起来,带著一丝惊悸,“是…是『星火』!它…它刚才感应到很强的…敌意信號!很近!就在…就在医院附近!”

刘大拿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猎犬般的警觉。他猛地扭头看向窗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楼下园里晒太阳的病人、推著药车的护士、还有几个看似无所事事溜达的身影。

“他娘的!阴魂不散!”刘大拿低声骂了一句,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秦工,別慌!有我在,看哪个王八羔子敢伸爪子!”他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了两步,魁梧的身躯像堵墙一样挡在病床前,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別著一把沉甸甸的、磨得鋥亮的特大號活动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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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钢厂区,废弃的苏联专家小楼地下室里,瀰漫著一股陈年灰尘和劣质伏特加混合的怪味。代號“鯰鱼”的男人,此刻正烦躁地挠著他那油腻腻的头髮。桌上摊著包钢的厂区地图,几个红叉醒目地標在初轧厂和废弃机修库位置。旁边一台造型怪异、覆盖著厚厚铅壳的仪器,面板上几个幽绿的指示灯正疯狂闪烁,发出恼人的“嘀嘀”声。

“废物!全是废物!”“鯰鱼”对著空气低吼,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玄武岩』被剪了尾巴!通风口的『小跳蚤』也被一桿子捅成了哑炮!现在连个『爭气轴』的毛都没伤到!总部那群坐办公室的蠢货,就知道发报催催催!催命啊!”

他猛地灌了一口辛辣的劣质伏特加,劣质酒精灼烧著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邪火。上面下了死命令:“鱼雷”计划必须执行!不惜一切代价,瘫痪至少一条使用“爭气轴”的生產线!可鞍钢那边铁桶一样,哈汽轮机厂更是龙潭虎穴…包钢?包钢的轴倒是断了,可人家现在跟防贼似的,连只苍蝇飞进去都得查三代!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最终死死钉在厂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標记点上——**包钢第三轧钢厂,650mm热轧带钢生產线**。资料显示,这条线的传动系统也老掉牙了,嗷嗷待哺地等著换“爭气轴”。关键是,安保级別…似乎没那么高?

“鯰鱼”布满血丝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凶光。他抓起桌上一个巴掌大小、形似老式收音机的黑色盒子,盒子上方伸出一根短短的、可伸缩的金属天线。“哼,硬的不行,来阴的!尝尝老子的『电耗子』!”他熟练地拧动盒子侧面的频率旋钮,对准了地图上三轧厂的方向,狠狠按下了发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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