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铁钳榨汁与星辉下崽(1/2)

“雷霆”掩体深处,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复杂的“战后”气息:高压臭氧的焦糊味儿,能量过载烧毁设备的塑料味儿,陈老那件汗湿透了的工装散发的“陈年咸菜”味儿,还有路白手里那块被砸得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枢纽表”散发出的、带著金属碎屑和绝望情绪的“海鲜市场收摊”味儿。

死寂被路白一声粗糲的咳嗽打破:“咳咳!都愣著干啥?打扫战场!清点损失!老陈老周!你俩还活著没?没死就吱一声!”

墙角,陈老和老周灰头土脸地从一堆震落的图纸和示波器打点纸里拱出来,像两只刚被炮仗炸过的土拨鼠。陈老摸索著找到他那副只剩一个镜片的眼镜,颤巍巍地架在鼻樑上,看向中央那片焦黑扭曲、残留著点点银白星辉余烬的虚空,又看看桌上那块彻底报废的“表”,嘴唇哆嗦著,半天才憋出一句:“…汤…汤渣呢?那么大个漩涡…连口热乎汤都没剩下?”

“剩个屁!”路白没好气地走过去,一脚踢开挡路的线缆,“燉太烂糊,气化了!省得收拾碗筷!”他走到瘫软在行军床上、被老周扶著的秦淮茹跟前,看著那张苍白却透著一种奇异神采的脸,声音难得放缓了些,“秦工?锅…没漏吧?”

秦淮茹虚弱地摇摇头,手指按在胸口,“星火”的位置传来一种温润的暖意,而非之前的灼热。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锅…还行…就是…火候太大…有点…晕锅…” 话音刚落,她胸口衣襟下,那“星火”膏体表面几道“星痕”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像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路白点点头,目光投向掩体入口:“老李!老李死哪去了?我让你冰镇的『海鲜』呢?!”

包钢厂保卫科长老李连滚带爬地衝进来,身后跟著两个壮小伙,抬著一个裹著厚被、还在往外丝丝冒冷气的…人形物体?正是被塞进冷库跟冻猪肉掛了一路的“章鱼”。此刻他脸色青紫,眉毛鬍子上掛满白霜,浑身僵硬,只有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

“路…路总工!按…按您吩咐!冷库零下十八度!镇…镇得梆硬!跟…跟冻带鱼一个样!”老李冻得直哆嗦,说话都带冰碴子。

路白走过去,用他那沾著铁屑的大手拍了拍“章鱼”冰冷梆硬的脸颊,发出“啪啪”的脆响,像在拍一块冻肉。“哟,冻瓷实了?挺好,省得蹦躂。”他扭头抄起地上那把油光鋥亮、立下赫赫战功的特大號管钳,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咧开一个让“章鱼”血液(如果还能流动的话)都要凝固的笑容。

“老陈,老周,搭把手!把这『冻海鲜』给我架起来!架到那台还能喘气的示波器旁边!”路白指挥著,眼神如同打量一块待处理的废钢,“咱戈壁滩条件艰苦,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审讯室。咱工人阶级,讲究就地取材,高效快捷!今天,咱就用这铁钳,给这位『章鱼』同志…通通肠胃,榨榨汁儿!”

陈老和老周看著那把寒光闪闪的管钳,再看看冻得跟冰雕似的“章鱼”,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老周小声嘀咕:“路总工…这…这物理榨汁…会不会…汁儿没榨出来,人先成肉馅儿了?”

“放心!”路白把管钳的钳口在“章鱼”冻硬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嘎吱”声,“咱有分寸!只通『信息管道』,不动『主体结构』!老陈,把你那堆『鱼雷』残留数据和这『表』里扒出来的『脏东西』波形,都给我接到示波器上!让这位『章鱼』同志,好好看看他们『枢纽』牌『耗子药』是怎么祸害咱们『骨头』的!边看,咱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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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汽轮机厂精加工车间,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那根立下不世之功的叉头被高高供起,根部那粒芝麻大的星辉凹点,此刻彻底成了厂里的“顶流明星”。只是这位“明星”现在有点…过於活泼。

“滋啦!噗!嗡…嗡…滋啦!”

炽白、金红的光点在里面毫无规律地乱蹦乱闪,叉头也跟著发出高低起伏的嗡鸣,活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在努力搜台。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消停会儿行不?”刘大拿围著操作台转圈,想靠近又怕被那乱窜的光点闪瞎眼,“这蹦躂一上午了!不累吗?要不…整点82年的冷却液给您润润嗓子?”

老韩拿著高倍放大镜,几乎把脸贴在了凹点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念念有词:“…能量过载后释放…自主振盪模式…光谱分析显示…有未知物质析出?…等等!那是什么?!”

只见疯狂闪烁的光晕中心,一点极其微小的、非光態的、银灰色的、类似金属的…小颗粒?正在隨著光点的闪烁和叉头的震动,一点一点地从凹点光滑的內壁上…“挤”出来?!

那感觉,就像一粒极其微小的、银灰色的…“铁豆”?

“臥槽!”刘大拿也看见了,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真…真下崽了?!老韩!你的『活体样本』它…它生了个『铁蛋蛋』?!”

老韩激动得手都在抖:“不…不是铁蛋!是…是星辉能量高度凝聚、混合了被净化后的金属基质…形成的…形成的实体化结晶?!我的老天爷!这…这『点』它…它『拉』…哦不,『排』出来个『副產品』?!”

就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粒比灰尘还小的银灰色“铁豆”,终於被彻底“挤”了出来!它脱离了凹点內壁的瞬间,仿佛失去了束缚,不再闪烁,也不再发光,就是一颗极其微小、极其不起眼的、黯淡的银灰色金属颗粒。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叉头)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这颗微小的“铁豆”猛地一“跳”!不是蹦,是“跳”!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无视了重力的姿態,像颗被无形弹弓射出的微小子弹,“嗖”地一下,从凹点里弹射出来!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灰细线!

“啪嗒!”

一声轻响。它精准地、稳稳地…落在了旁边操作台上,一个用来盛放精密小零件的、擦得鋥亮的铝製小托盘正中心!

整个车间,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托盘里那颗比针尖还小的、不起眼的银灰色颗粒。

那疯狂闪烁的星辉凹点,在“铁豆”弹出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点极其微弱、温润的珍珠白柔光,像沉睡了一般。叉头的嗡鸣也彻底停止,恢復了钢铁的沉默。

刘大拿小心翼翼地凑到托盘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著那颗小到几乎看不见的“铁豆”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叉头根部那安静下来的凹点,最后看向同样呆滯的老韩,憋出一句:

“…这…这就完了?蹦躂一上午…就…就拉了颗…芝麻大的…铁芝麻?”

老韩没理他,颤抖著手拿起一个精密的镊子,屏住呼吸,用最轻柔的动作,试图去夹起那颗“铁芝麻”。镊子尖端刚一触碰到那颗粒…

“滋——!”

一道极其细微、但异常清晰的电弧,瞬间在镊子尖端和“铁芝麻”之间爆开!同时,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带著金属质感的能量脉衝,顺著镊子猛地窜入老韩手指!

“哎哟!”老韩手一抖,镊子差点脱手,手指传来一阵酥麻。他惊骇地看著托盘里那颗依旧安静、仿佛人畜无害的银灰色颗粒,又看看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指,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我的天…它…它带电!自带能量场!这…这不是『铁芝麻』!这是…这是『星辉』生的…『能量结石』?!还是…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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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掩体,“铁钳榨汁”现场。

“章鱼”被强行架在一张破椅子上,冻僵的身体在靠近一台还在发热的仪器后,稍微“解冻”了些,至少能哆嗦了。他面前那台伤痕累累的示波器屏幕上,正循环播放著两段波形:一段是“鱼雷”路径里检测到的、代表“金属厌氧菌”的诡异“脏东西”波形,像一条扭曲的毒蛇;另一段则是老陈从“枢纽表”残骸里勉强提取出的、代表“唤醒信號”的紫色“惨叫”波形,像条抽筋的蚯蚓。

路白拎著那把油光鋥亮的特大號管钳,如同最敬业的铁匠,在“章鱼”面前来回踱步。管钳冰冷的钳口时不时在“章鱼”眼前晃悠,或者在他冻得麻木的胳膊、大腿上“不经意”地轻轻磕碰一下,发出“鐺鐺”的脆响,每一次都让“章鱼”浑身剧颤,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瞅瞅!好好瞅瞅!”路白用管钳指著屏幕,声音不大,却带著冰碴子般的寒意,“你们『枢纽』牌『耗子药』,配方够阴的啊?先放『鱼雷』嚇唬人,暗地里撒『虫子』蛀空『骨头』,再靠这『破表』当遥控器,想啥时候引爆就啥时候引爆?玩得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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