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占卜预知（1/2）

夜深。

距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

会议就在那袋硬核礼物，所带来的死寂与血腥味中，潦草地收场。

莫迪脸色铁青。

他看著瑞恩的脸，嘴唇囁嚅了几下。

最终却，什么像样的场面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从將那几颗瞪著眼睛的首级赶紧收走。

侍从们的动作，带著颤抖。

先前那群諂媚的贵族。

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噤若寒蝉，目光躲闪。

不敢再低头议论，他们都知道多摩国的边军是什么实力。

瑞恩那份突如其来的捷报。

不仅砸蒙了莫迪。

更像一盆冰水。

浇熄了这些墙头草所有的虚浮气焰。

眼下，瑞恩对此浑不在意。

他微微頷首，算是行过礼。

便带著那名，送信的达利安战士转身离去。

背影乾脆利落。

…………

帐外。

清冷的夜风一吹。

將帐內的浑浊气息驱散了不少。

布鲁诺快步跟了上来，与瑞恩並肩走了一小段。

直到远离主帐区域，他才压低声音，语气复杂地开口：

“瑞恩，你刚刚太冒险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灯火通明却气氛诡异的主帐。

“你这是，把莫迪往死里得罪了。”

瑞恩脚步未停。

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平静。

“布鲁诺，你觉得，不得罪他，他就会对我们这些贫困户另眼相看吗？”

他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他本就打算让我们去填最危险的防线。”

“他覬覦我的黑岩矿。”

“又看不起你的旧日领。”

“与其被动等待他刁难，不如主动展示肌肉，让他有所顾忌。”

“你看，现在他还敢隨意把我派去送死吗？”

布鲁诺怔了怔，回想起莫迪那震惊乃至带著一丝恐惧的眼神。

不得不承认瑞恩说得对。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要掂量三分。

他嘆了口气，带著羡慕和一丝苦涩：

“还是你有底气啊。”

“达利安领，確实今非昔比了。”

这时。

几位先前坐在角落，衣著相对朴素的开拓旧部贵族，也走出营帐。

衝著瑞恩潭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位头髮灰白，脸上带著风霜刻痕的老男爵。

没有多余的客套。

直接对瑞恩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有力：

“瑞恩男爵，干得漂亮。”

“那支多摩国的边军小队，像禿鷲一样在边境线上盘旋很久了。

“阴险狡诈，我们好几个哨点都吃过他们的亏。”

“你解决了他们，是为我们边境除了一害。”

另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男爵也接口道：

“谢了。”

“比起某些只会躲在后面耍嘴皮子，抢功劳的傢伙，这才是我们边境领主该做的事。”

他话中的指向性不言而喻。

瑞恩停下脚步。

对这两位，明显属於务实派的贵族，回以平和的注视。

“分內之事而已。”

“边境不安寧，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並没有居功自傲。

態度依旧沉稳。

这与莫迪，形成了鲜明对比。

简单的几句交流，双方都感受到了彼此的务实风格。

一种基於共同处境和认可实力的微妙默契，此刻在无声中建立。

瑞恩还想结识这几位。

却发现他们没有过多的寒暄。

隨后，几位贵族便拱手告辞。

他们的態度明確。

认可瑞恩的实力和作为。

但也不得罪莫迪。

瑞恩皱眉。

“看来不能急！”

心头喃喃。

布鲁诺看著这一幕，心中感慨更甚。

瑞恩不仅用实力震慑了对手。

也贏得了。

值得重视的盟友的尊重。

…………

回到莫迪临时划分的营地。

瑞恩屏退了左右。

只留下立米派来的那名心腹战士。

战士详细匯报了伏击多摩国边军的具体经过。

確认无误后。

瑞恩嘉奖了那名战士，让其下去休息。

眼下，帐篷內安静下来。

只有牛油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瑞恩走到简易地图前。

目光落在代表伯恩领和西线防区的位置上。

他回想起莫迪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

以及军师约翰森，镜片后闪烁不定的目光。

“自大，傲慢，自我中心，尤其喜爱抢占那些本不属於他的功劳。”

瑞恩低声自语，这是他对莫迪性格的精准剖析。

送人头是示威。

也是，主动將歼灭多摩国边军的功劳，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送到莫迪面前。

正是基於此判断的一次试探性落子。

莫迪固然会因被打脸而恼怒，但那份击溃多摩国边军小队的战绩。

在好大喜功的他看来，终究是一笔可以操作。

用以粉饰自身英明领导的政治资本。

用一份对方无法拒绝的礼物，换取短期內不必要的刁难和可能的调度便利，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毕竟，在名义上。

他此刻的兵力。

仍受莫迪这个伯恩领地的领主的节制。

“真正的较量，慢慢才开始。”

瑞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今天的宴会，连同那袋首级，不过是一道开胃甜点。

是战前权力格局的一次微小震盪。

瑞恩眼神虚眯，子时已经到达。

【每日占卜已刷新】

【今日占卜·凶】

【根据行军路线与物资调配分析，位於飞羽山道侧翼的石爪半兽人部落，已集结约两千六百名可战之兵】

【其中含超过三百名嗜血兽人，计划於七日后黄昏，藉助山雾掩护，对西线伯恩城发动大规模突袭。】

【主要进攻方向为防御相对薄弱的东城墙。】

【综合守军士气，城防工事现状评估，西线伯恩城在石爪部落全力进攻下，预计最多坚守十日。】

【城破后，莫迪子爵將被生擒，並於三日后在部落祭坛被公开处死。】

【飞羽山道靠近石爪部落大本营的一处名为裂蹄峡谷的险峻地段，存在一条未被广泛记载的隱秘小径，可绕过部落主力正面防线，直插其后勤储备区域。】

【该路径狭窄，仅容小队通过，但足以实施奇袭。】

【帝国派来使团。】

【使团成员之一，来自帝国北部的克罗斯领的克里斯汀男爵，表面憨厚忠诚，实已暗中被石爪部落收买，定期通过一名偽装成行商的情报员传递联军动向。】

【其近期曾向部落提供关於一支补给车队的具体行程信息。】

【帝国国会派遣的密使小组，成员包括书记官英菲尼，观察员库里斯特已混入使团抵达前线。】

【其主要任务是独立评估战局及各贵族领主表现，拥有直接向国会匯报的权力。】

占卜预兆，瞬间贯穿了瑞恩的脑海。

他的眉头猛地紧锁起来。

两千六百半兽人战兵！